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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言玉割开了阿厄斯身上的绳索，对于他的话只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赞同。

阿厄斯挣开身上的绳索，微微低头行了个礼，往外走去。

言玉看着他离开，环顾了一下已经逐渐静谧下来的成片营帐，收起匕首，面无表情往水井的方向走去。

崔季明睡的稀里糊涂，忽然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她惊醒了一下，油灯映照出言玉的侧脸，她才又懒懒倒下去。

&ldo;起来洗一下脚再睡吧。&rdo;言玉将装水的盆子放在了地上。

&ldo;我不想洗啊……太累了。我手都要抬不起来了。&rdo;崔季明咕哝道：&ldo;你，跟阿公说了那件事？&rdo;

&ldo;说了。&rdo;言玉不好去碰她的鞋袜，推了推她的膝盖催促道：&ldo;你不能这么懒，快起来。&rdo;

&ldo;不……让我这么臭着吧。洗完了明天还是要穿那双脏鞋，等到了下个官驿再说吧。&rdo;崔季明眼睛都不睁开，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又睡倒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到言玉伸手将她翻过来，拿着温热的布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臂，心里舒服的喟叹一口气，沉入更深的梦境。

大兴宫内。

&ldo;乞伏师傅，这是做什么？&rdo;殷胥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乞伏老头子，手里的弓正绷到极限，他瞥了一眼，猛然松开手，看着箭矢划开糙地上凝固的空气，刺入远处的靶心。

他将两手缓缓放下，才再开口：&ldo;旁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rdo;

&ldo;臣无颜起身。&rdo;四周静悄悄的，连忍夏和耐冬也不在，乞伏沉声道：&ldo;王禄私瞒殿下，知情不报，堪为死罪，臣求殿下谅解。&rdo;

&ldo;你倒是愿意给他担着责任，他不来见我，反倒是你跪在这里了。&rdo;殷胥似乎心中早已有数：&ldo;说罢，那个得知龙众密言之人的身份。&rdo;

&ldo;王禄没有来，不是因为不愿承担责任，而是他受了重伤。王禄得知那人如今的身份，觉得十分凶险，想要杀了他，却没有想到他武功惊人，反伤王禄。&rdo;乞伏道。

&ldo;那人如今的身份，十分凶险？你是什么意思？&rdo;殷胥回过头来，目光刺向乞伏。

&ldo;他如今是崔家的奴仆，崔三郎的贴身侍奴。&rdo;

&ldo;什么？！&rdo;殷胥面色一变。

竟然是那言玉！

殷胥忽地想起来崔季明也提起过，言玉十几年前入他们家，原来是宫内的出身‐‐算来他年纪二十余岁，又是被崔家带出去的，便也只能是崔太妃生下的那位昭王！

&ldo;为何早不说！&rdo;殷胥紧紧抓住弓柄：&ldo;他已经跟着崔季明去了波斯！&rdo;

&ldo;早些时候，王禄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中秋宫宴之时，二人才碰巧遇到。&rdo;乞伏将头低下去。

殷胥简直气笑了：&ldo;王禄怎么会遇到他！&rdo;

乞伏道：&ldo;王禄听下头奴仆说找不到殿下，也有些急了，便从御前离开，找到了殿下。正要扶殿下找到耐冬忍夏等人，却不料崔家三郎带着人，也碰上了王禄。&rdo;

殷胥斥道：&ldo;莽撞的小子！&rdo;

乞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王禄可比殷胥大了不少呢，他怎么跟训个后生似的。

殷胥陡然冷笑：&ldo;你以为你话中省略了重点，我就不明白事情的关键了么？！&rdo;

殷胥大步上前，停在乞伏的面前：&ldo;其一，王禄绝对早就和言玉打过照面，而这几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向我上报一个字！二是，显然对方看着御前的王禄扶着我，大概也猜到了我如今掌控着龙众的身份了！乞伏，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do;

乞伏抬起头来，表情有几分难堪：&ldo;臣……明白。&rdo;

&ldo;龙众至今，除了给我带来一条消息，可做成过一件事，有过半分用处！&rdo;殷胥当真是恼怒至极，他毕竟曾在位七八年，如今只微微提高了声音，便是说不出的震慑，让乞伏觉得忍不住要惶恐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