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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子,与最恶臭的女鬼没有区别。
宋琅实在是没眼看,把她拉起来,硬是一路拖拽,把她拽到净室。
因江柍提前吩咐过晚上要沐浴,因此宫娥们正往浴桶里添水,这会子正添到一半,被宋琅暴喝一声:“滚出去!”
赶走了人,他拿起木瓢,将桶里的水一勺一勺浇到江柍头上,许是觉得不解气,又把她合衣推到浴桶里。
江柍如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他摆弄。
宋琅见她从那张牙舞爪的小兽变成这样乖巧的模样,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这样反反复复接受她带给自己的晴和雨,他的心也早疲惫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拳砸到手里,水花溅到身上,打湿了鬓发。
他懊恼地问她:“江柍,你究竟能不能不再做些让朕招架不来的事情。”
江柍反问:“那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我。”
宋琅不解:“不过是死了一个敌国的人,你觉得这是伤害?你竟愿意为了他杀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背叛,你是个背叛者,你背叛了朕。”
江柍定定看了宋琅片刻,又平静移开了目光,起身从浴桶里站起来。
她不愿意多费口舌,因为那样真的很蠢。
宋琅没有拦她。
就这样看她走了出去。
看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解了衣裳,一件,两件……
他呼吸被无形的大手攫住,直到她只剩那两件内衣时,他猛地别开了眼。
不知为何,明明思之若狂,渴望至极。
却又近乡情怯。
江柍拿起干布,将自己擦了个干净,又拿起挂在一旁的寝袍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到寝间,她拿出药箱,不吭不响地为自己的手腕处理伤口。
经过她的细心将养,这处疤早已结痂,她用玫瑰膏子抹上,以防留疤。
宋琅在净室待了很久,直到她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完了,他才走出来。
经过鸿台一场惊心动魄,和方才的针锋相对。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报复,去乱想。
他怔怔走到江柍旁边,跪到她的腿旁,就这样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膝头,又慢慢地试探着把脑袋也搁上去。
江柍垂眸看他。
宋琅喃喃道:“你就不能和朕好好过日子吗。”
江柍不语,就这样淡淡看着他。
宋琅又道:“还记得你及笄那一年,我们在敏骞的帮助下偷溜出去放纸鸢,不敢走远,只敢在宫外平日里打马球的景明池,那天多热啊,太阳能把地上的蚂蚁烤焦,你平日里最怕晒黑,朕本以为你不愿意玩来着,谁知后来你比朕还要不知疲倦,在草地上奔跑着、笑着,那样的场景朕大概下辈子也忘不掉。”
他的声音好似喟叹:“可后来你就不笑了,因为天上突然飞来一排大雁,你看着它们,出神很久。”他声音莫名变得呜咽,“朕问你怎么了,你说自由的不是纸鸢,是鸟儿。”
说到这,江柍的喉头也哽咽几分。
他喃喃又道:“过去了很多年,朕还是时不时想到那个场景,尤其想到你被迫赴晏,被迫和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人同床共枕,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朕就觉得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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