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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渊说得没错,亥时之前果然赶到了驿站。
众人只需在此休整一夜,翌日便可进入赫州。
江柍下车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她被一群人前后簇拥着进入内堂。
高树在屋外候着。
屋里照常只留雾灯,星垂和月涌侍候。
想起以往为她拆髻卸簪的流火已经不在了,江柍不由默默。
也只是一瞬,便唤月涌来为她卸妆。
月涌替江柍卸耳铛,江柍把腕上的镯子脱下来,下意识摸了摸指节,想到那个被她赏人的戒指,若有所思。
忽地——“嘶。”她倒抽一口气。
月涌是这几个丫头里年龄最小的,又不比雾灯体贴周到,星垂会识字管家,平日多在吃食上用心,侍弄钗环来倒显得笨手笨脚,一不小心扯痛了江柍的头发。
听江柍喊痛,她忙不迭收了手,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小姐。”
正铺床的星垂和雾灯都停下了动作。
霎时之间,江柍目光陡然冷漠下来,抬手一巴掌掴过去。
这一掌用了她全部的力气。
月涌的脸都被打偏了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如筛糠般抖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星垂和雾灯见状也都跪了下来。
月涌头伏地,哽咽不已:“奴婢只是一时情急才说漏了嘴!还请公主恕罪,饶了奴婢这一回!”
江柍敛了神色,不紧不慢站起来,转身将地上跪的几个侍女一一扫视过去,眸光寒凉,声音亦冷淡:
“我是公主。”
“哪怕无人在侧,哪怕梦中呓语,哪怕有人将刀架在你们脖子上,你们都要认定,我是公主。”
“是大昭唯一的嫡公主。”
“奴婢永志不忘!”月涌连磕了三个响头。
星垂和雾灯也道:“奴婢们记下了。”
语毕,雾灯先起了身,走到江柍面前,扶她坐下:“我的小公主,不要动怒了,奴婢来侍候您卸妆,让月涌去给您准备沐浴的香汤,好不好。”
江柍哪里想动怒,只是若这次还不能让这几个丫头长记性,那么日后若出差池,她们,包括她,都要品尝到比一个巴掌更惨痛百倍的教训。
她知道雾灯在帮月涌,便顺水推舟应了。
扭头见月涌半边脸肿的老高,终是不忍,又叫星垂给她拿了专治消肿的漱玉膏去抹。
左右是恩威并施。
她的妆很快卸好。
那边热水也已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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