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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北上（第2页）

他低头凝视手中红巾，轻声道：“也许，她们从未离开。”

与此同时，终南山巅。

风雪骤停，一轮冷月悬空。石屋内，炉火熊熊燃烧，映照出墙上那幅流动金纹的红巾。忽然间，金线剧烈跳动，似有生命般蜿蜒汇聚，最终凝成四个新字：

**灯种已播，待人拾取**。

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识波动自火焰中升起。

“我还在。”

是昭萤的声音，遥远如梦呓，却又坚定无比。

“我们都在。”

第二个声音响起，温柔而沉静??是嬴昭。

两股气息交织于火心，如同双螺旋缠绕上升，悄然渗入天地经纬。那一瞬间，散布四方的玄牝遗物同时震颤：长安药铺后的画作微微发烫；北境统领腰间的红巾无风自动；那位眉心现赤莲的短刃女子在梦中惊醒，指尖竟流出金色血液；而颈挂玉佩残片的医女则梦见一片雪原上，两朵赤莲并蒂盛开，根系深入地脉，连接着某种庞大而古老的网络。

这不是复活，而是意识残留与信念共振所形成的“精神烙印”。她们虽不能复生，却将自己的意志编织进了玄牝之力的底层规则之中，成为后人觉醒的引路明灯。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宫城，钦天监内。

裴昭衡立于观星台，仰望北斗。第七星忽明忽暗，竟脱离原有轨迹，缓缓向紫微垣移动。他脸色铁青，手中龟甲炸裂。

“不对劲……星图乱了。”

身后阴影中走出一人，素袍广袖，面容清癯，正是国师玄微子。

“不是星图乱了，”他淡淡道，“是‘抗体’重新激活了。她们虽然消失了，但留下了火种。”

裴昭衡怒道：“不可能！双生之魂已祭，玄牝之力当就此断绝！”

“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玄微子眸光幽深，“抗体的本质，并非依赖血脉或多寡，而在‘选择’本身。只要有人愿意挺身而出，哪怕只是凡人，也能点燃那盏灯。”

他抬手一挥，空中浮现一幅虚影：正是药铺掌柜额角若隐若现的赤莲。

“看，新的执灯人，已经在路上了。”

裴昭衡咬牙：“那就杀了她。”

“不可贸然动手。”玄微子摇头，“如今民间已有传言，称她是神女转世。若她无辜被害，恐激起民变。况且……她身边那两名随从，来历不明，实力莫测。尤其是那使短刃的女子，体内似有归辰剑气残留，极可能是其亲传弟子。”

“那就等。”裴昭衡冷声道，“等到归魂大典重启之日，引动地脉震荡，逼所有玄牝相关者现身。届时，一网打尽。”

玄微子轻笑：“也好。反正……我们也需要新的‘容器’。”

同一时刻，北境银蝉卫总部。

蒙面统领端坐堂上，面前摊开着一封密报：极北冰原再次监测到轻微震颤，频率与三年前混沌胚胎活跃期高度吻合。她指尖轻敲桌面，忽然开口：“传令下去，加强边境巡查，尤其注意携带古器或身具异象者。另外……派人去查长安那位药铺掌柜的背景。”

身旁沉默的短刃女子躬身领命。

“等等。”统领又道，“让她带上红巾再去。”

女子一怔：“大人，您怀疑她是……”

“我不知道。”统领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与昭萤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唯独眼角多了一道旧疤，“但我记得母亲临终前说过一句话：‘若有一日赤莲再现人间，便是我归来之时。’”

她重新戴上面纱，语气决然：“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儿，也不知是否承载她的记忆。但我知道，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块碎玉时，心脏像被火焰灼烧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