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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谓不周到。
他全都记在心头呢。
岑听南合上册子,心绪复杂地问:「刑罚比从前重了许多,也详尽许多,会不好推行吧?」
「嗯。」顾砚时点点头,并不瞒她,「郁文柏帮我调了近十年的卷宗,仅上京城,每年□□罪便有数百起,全都不了了之。但受害的妇女……」
「投河自尽者,占泰半。」顾砚时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另有三成,被休弃下堂,离了京无从探查。」
「是以这件事尽管难做,也得去做。」
否则他背弃老师,改投李璟湛门下,还有什么意义。
「娇娇儿很好,没有你,我也很难注意到这些。」见她情绪不好,顾砚时放柔了声音。
她们女子的眼光总落在细微处,落在男子站在朝堂上看不见的地方。
顾砚时很感激她注意到这些。
岑听南艰涩地呼出口气,指着册子道:「你再加一条罢,好像没提到若女子是犯事者,当如何。」
她的脑中闪过温瑞瑞趾高气昂的脸,和那年被浇得浑身湿透的学子。
也不知那学子最后有没有躲开她的迫害。
顾砚时眸光黯了黯,将她抱得紧了些:「我的娇娇儿,总是细致。」
「明日我将册子递给圣上,届时朝堂上辩驳一番,郁文柏也会站我这边。」
他还联系了一些高官,拉锯一段时日,总能推行下去的,最多再减些刑罚,总比现在这不痛不痒的一年半好很多。
岑听南闻言讶异:「郁文柏?他能这么好心么。」
这么奇怪一个人。
这话不知哪里取悦了顾砚时,他挂起个浅淡的笑,转瞬便消了,没让岑听南看着。
「这么些卷宗,我一人也看不完,这几日郁文柏帮着看了一半。」顾砚时眸光落在身侧小山一样高的卷宗上,「他手段怪些,人冷漠些,但胸中总是有沟壑的。」
不然最初顾砚时也不会同他达成那样的默契。
见岑听南眼神又散了,顾砚时不满地掐了掐她:「想到谁了?」
岑听南吃痛,锤他一下:「想你这几日是不是都守在这儿也没沐浴呢!」
他以为她想到谁了?!
收到岑听南不满的眼神,顾砚时笑了声:「是没洗,一会儿用完饭一起洗,我帮你。」
岑听南从他腿上一下蹦起来,瞪大眼,眼里写满防备:「我自己会洗!不用你帮。」
可左相大人若是容得她拒绝,那就不是左相大人了。
「我帮你洗,你只欠我二十藤条,你自己洗,加到五十下,你选吧。」他慢条斯理地,牢牢掌握着话语权。
岑听南软绵绵,闷声闷气地问:「我什么时候又欠你二十了呀?」
「不好好吃饭,身体还弱,这不该被训么?日后每日去花园跑几圈,把你这小身板养好些。八月十五还有场宫宴,可不能再病了。」顾砚时瞥着她不服气的眼神,「听得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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