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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放肆在树林里撒野,每晚回来都脏兮兮的混一身泥。
陶五陈早就着人将茶汤一式两份送过去了,道:“老奴还在里头加了冰块解暑,公子前些日进的蜜饯刚快马上山,也一道跟着茶汤去了。”
“老奴才走到门口,皇后宫里的玉羌去而复返来取物件,被公子堵在门口好一阵奚落。”
萧韫失笑,抖了抖笔尖的墨,道:“一间卧房而已,看来遂钰是知道将皇后送回宫中,皇后便不会再来此地清修。”
这是故意给皇后难看。
“公子心里不舒服,毕竟……”陶五陈没将话说完,道:“公子今日倒换了身颜色的衣裳,像是要外出。”
他夸道:“公子素日爱着湖色,今日穿的红色更精神。”
萧韫点了点奏折,道:“这是从西洲边境送来的飞鸽传书。”
御前侍候的统领内监自然对朝政知之甚深,服侍皇帝自然要时刻说在皇帝心上,差事才能做得长久。
西洲是南荣王府镇守之处,也就是说——
陶五陈:“鹿广郡述职至少得在秋收后,陛下,难不成是西洲边境出了什么事。”
西洲派遣小队入侵战线以北的瑰荣关,经过一夜的战斗以南荣军获胜为终。然而西洲在撤退时留下书信一封,五十年前西洲与天朝结姻亲之喜,如今西洲仍有求娶公主。
“朕身边只有五公主待嫁,五公主生母丽贵人死得早,西洲是想娶我朝唯一的公主配他们的皇子。”
萧韫冷笑,“好大的胆子。”
“五公主嫁去西洲定然是举目无亲。”
陶五陈担忧道。
嫁公主兹事体大,且西洲如今与本朝尚在休战时间,难免没有因求娶失败而借机开战的由头。
萧韫将茶放在唇边抿了口,淡道:“回宫。”
其实遂钰还在等着萧韫带他去打猎,萧韫对他承诺过,他们可以在回程的时候去大都之外的农庄打猎。
遂钰连刀剑都磨好了,弓弦也换的是最好的。
然而他扒拉着车窗路过最后一个农庄,依依不舍地伸出手抓了抓空气时,萧韫将他探出车外的半个身子抓了回来。
“做什么?想摔死吗?”
遂钰蹭地站起,脑袋径直撞向车顶,萧韫出声的前一秒发出嘭的巨响。
“嘶!”
遂钰捂着脑门瞬间弹回软塌,龇牙咧嘴痛苦万分,耳鸣与阵痛回荡,眼前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炸开了烟花。
他在软塌上打了个滚,皇帝的马车就是不同凡响,偌大的马车应有尽有,软塌也做的比别人的马车大。
遂钰抓着被角无声痛苦,一双大手勾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他下巴抵在萧韫腿上,萧韫捧着他的脸颊想笑又不敢笑,倘若他现在发出半个笑音,这位小祖宗都能给他卖半个月的脸色。
萧韫强忍笑意,佯装正经说:“让朕看看。”
“不给看。”
遂钰深吸口气,顿时觉得更疼了。
他说:“毁容了,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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