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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丧钟为谁而鸣29（第2页）

“他肯定能行？”

“不知道。哪有‘肯定’这码事。”

“你去也不能肯定？”

“不能。”

那就这样吧，罗伯特·乔顿心中想到，如果他说他确定能到达，那他就会确定由他去。

“安德烈斯能完成得跟你一样好吗？”

“一样，甚至更好。他更年轻。”

“但是这个必须确定能够送达。”

“如果没事发生他就能送达。如果有事发生，那谁都无法幸免。”

“我会写一份急件由他送去，”罗伯特·乔顿说，“我会跟他说明在哪儿可以找到将军。他会在师指挥部。”

“他搞不懂这些师呀什么的，”安塞尔默说道，“我也总是弄混。得告诉他将军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可就是在师指挥部才能找到他呀。”

“但那儿难道不是个地方吗？”

“那里当然是个地方，老头儿，”罗伯特·乔顿耐心地解释，“但是那个地方是将军选定的。是他要用来做作战司令部的地方。”

“它到底在哪儿呀？”安塞尔默累了，疲劳感让他变得愚钝。而且像是旅、师、军团这些词也令他迷惑。先有排，然后是团，接着就是旅。现在又有旅，又有师。他弄不明白。一个地方不就是个地方嘛。

“慢慢来，老头儿。”罗伯特·乔顿说。他知道，如果他不能给安塞尔默讲明白，那么他也永远别想给安德烈斯解释清楚。“师指挥部是将军选定来建立他的指挥机构的地方。他指挥一个师，也就是两个旅。我不知道它在哪儿，是因为选地方的时候我不在场。很可能是个山洞，或是个地下掩蔽部，一个庇护所，会有电话线通到那里。安德烈斯必须打听将军和师指挥部的位置。他必须将这个交给将军，或是师参谋长，或是另一个人，一会儿我会把他的名字写下来。即使其他人都出去视察进攻前的准备工作去了，其中总有一个肯定会在的。现在你明白了？”

“是的。”

“那就把安德烈斯叫过来吧。我现在就写，再用这个印章封好。”他把随身带在口袋里的这个小而圆的、有木头底板的橡皮印章给他看，上面刻着“S.I.M.”三个字母，又从口袋里拿出圆圆的铁皮印台，个头不比五角硬币大。“他们会很重视这个章的。现在把安德烈斯叫过来吧，我来跟他解释。他必须赶快出发，但他必须先要弄明白。”

“我要是明白他就能明白，但你必须交代得非常清楚。这个参谋呀，师呀什么的，对我来说就是个谜。我去过的地方总是像座房子那样，有个确切的地点。在纳瓦塞拉达，指挥的地点是一座老旅馆。在瓜达拉马，则是座带花园的房子。”

“这位将军待的地方，”罗伯特·乔顿说，“会是个非常靠近前线的地方。它会设置在地下，避免飞机攻击。只要安德烈斯知道要问什么，一打听就能很容易地找到。他只需要出示我所写的东西。不过，现在就把他叫过来吧，这个得赶快送到那儿。”

安塞尔默矮身钻过挂毯走了出去。罗伯特·乔顿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听着，英国人，”巴布罗说着，仍旧看着酒碗。

“我正写东西呢。”罗伯特·乔顿头也不抬地说道。

“听着，英国人。”巴布罗正对着酒碗开口，“你没必要为了这事儿灰心丧气。聋子不在了，我们还是有很多人来攻占岗哨、炸毁你的大桥。”

“好。”罗伯特·乔顿说着，手下不停地写。

“很多人，”巴布罗说，“包括我，对你今天的判断力很是佩服哇，英国人，”巴布罗对着酒碗说，“我觉得你真是狡猾。你确实比我机灵。我对你有信心。”

罗伯特·乔顿聚精会神地写他给戈尔兹的报告，试图用最少的词来实现完全的说服力，试图写得可以让这次进攻被彻底取消。还要让他们相信，他并非因为自己的任务太过危险心生恐惧才想让进攻取消的，而只是希望他们能了解所有的事实。罗伯特·乔顿几乎没有在听。

“英国人。”巴布罗说。

“我在写东西。”罗伯特·乔顿头也不抬地对他说。

我也许应该送过去两份，他想，但如果这样做，到了非炸桥不可的时候，我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了。我对于为什么要进行这次进攻知道多少呢？也许它只是一场牵制性攻击。也许他们想把那些军队从别的地方引过来。可能他们这样做就是要把那些飞机从北边引过来。也许就是这样吧。可能这场进攻就没人指望成功。我对这些又知道什么呢？这是我给戈尔兹的报告。进攻不开始，我就不炸桥。我得到的指令很清楚。而若是进攻取消，我就什么都不炸了。但我还是要留足人手，至少达到执行任务的最低需求。

“你说什么？”他问巴布罗。

“说我有信心，英国人。”巴布罗仍旧对着酒碗说。

伙计，但愿我也有，罗伯特·乔顿想。他继续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