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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我离开座位，向钱斯和那个女孩走去。我到那儿时，他们已站了起来。他说：&ldo;我们不看重头戏了。如果你打算看的话‐‐&rdo;

节目单最上端印着一对中量级选手‐‐一个来自巴拿马，一个来自费城南区，号称&ldo;破坏者&rdo;。那也许是一场精彩的较量，但不是我来这儿的目的。我告诉他，我也准备离开。

&ldo;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rdo;他建议，&ldo;我的车停在附近。&rdo;他带着身边的女孩一起走上过道。几个人跟他打招呼，还有一些人对他说，那个基德在场上表现不错。钱斯没怎么理会。我紧随其后。当我们来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我才意识到体育馆里的空气有多浑浊。

来到街上，他说：&ldo;索尼娅，这位是马修?斯卡德。斯卡德先生，这是索尼娅?亨德里克斯。&rdo;

&ldo;很高兴认识你，&rdo;她说，但我并不相信。她的眼神告诉我，除非钱斯以某种方式暗示她，她是不会对我做出任何判断的。我怀疑她就是金提到过的那个桑妮1，那个钱斯带着去看球赛的体育迷。我还怀疑，如果在其他场合遇到她，我是否会将她归到妓女一类。我看不出她具有任何妓女特征，但也不觉得她挽着皮条客的胳膊看上去有何不妥。

我们向南走了一个街区，又向西半个街区，来到一个停车场，钱斯接了他的车，给管理员一笔可观的小费，那个管理员带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连连致谢。这辆车让我惊异，就像之前他的穿着和举止让我惊讶一样。我本以为会是一辆典型的皮条客专用车，普通的烤漆和内饰，常见的多余饰品，但看到的却是一辆小型卡迪拉克赛威，银色外观，黑色内饰。女孩钻进后座，钱斯坐在方向盘后面，我坐在他的身边。

车开得很平稳。车的内饰有种抛光实木和皮革的味道。钱斯说：&ldo;有一个为基德?巴斯科姆举行的庆功晚会。我先把她送到那儿，解决我们的事情之后，我再去找她。你觉得这场比赛怎么样？&rdo;

&ldo;我想很难断定。&rdo;

&ldo;噢？&rdo;

&ldo;看上去像是作了弊，但最后一击像是真的。&rdo;

他看了我一眼，我头一次见到他那闪着金光的眼睛里流露出兴趣来。&ldo;你为什么会这么说？&rdo;

&ldo;卡内利在第四个回合有两个好机会，但他都放弃了。他是一个精明的拳击手，不该这样的。但他试图打完第六个回合，却没成功。至少从我的那个位置看是这样的。&rdo;

&ldo;你打过拳，斯卡德？&rdo;

&ldo;我十二、三岁时在青年组打过两场。戴充气手套，头盔，两分钟一场。我太慢太笨了，一拳都没打中。&rdo;

&ldo;你有体育眼光。&rdo;

&ldo;呃，我想是因为我看了很多场比赛。&rdo;

他沉默了片刻。一辆出租车突然拐到我们前面，他平稳地踩下刹车，避免了一场车祸。他没有破口大骂或猛按喇叭。他说:&ldo;卡内利本该在第八个回合下场。在那之前，他应该全力以赴，但不要太占上风、过早落败或被击晕，否则最后一击看上去不真实。那就是他在第四个回合放弃机会的原因。&rdo;

&ldo;但基德并不知道这是安排好的。&rdo;

&ldo;当然不知道。今晚之前，他的比赛大多是诚实的，但像卡内利这样的拳击手会对他造成威胁，何必在这个阶段给他的不败记录抹黑呢？与卡内利对决，他能积累经验，击败卡内利，他能获得自信。&rdo;此时，我们已到了中央公园西边，正向北驶去。&ldo;最后一击是货真价实的。卡内利本该在第八回合时败下阵来，但我们希望基德能让我们早点回家，你瞧，他做到了。你觉得他怎么样？&rdo;

&ldo;他前途无量。&rdo;

&ldo;我同意。&rdo;

&ldo;有时他的右边会露出破绽。在第四个回合‐‐&rdo;

&ldo;没错，&rdo;他说，&ldo;他们也跟他强调了这一点。问题是他总能对付过去。&rdo;

&ldo;呃，如果卡内利打算取胜的话，他今天就混不过去了。&rdo;

&ldo;没错。哦，幸好他没打算取胜。&rdo;

我们一直在谈拳击，直到到了第一百零四大街，钱斯小心翼翼地掉了一个头，然后在一个消防栓旁停下。他熄了马达，但没拔钥匙。&ldo;我送索尼娅上楼，&rdo;他说，&ldo;很快就下来。&rdo;

《八百万种死法》　第一部分

房中唯一的白种男性（7）

跟我说幸会之后，她一言未发。他绕过车身，为她打开车门，然后他们慢悠悠地走向一座公寓的门口，这座公寓是小区正门前两座大公寓之一。我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地址。不到五分钟，他回到驾驶座上，我们再次向北驶去。

过了六个街区，我们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ldo;你要找我谈话，跟基德?巴斯科姆没关系吧？&rdo;

&ldo;没关系。&rdo;

&ldo;我也觉得是。那是什么事？&rdo;

&ldo;金?达基嫩。&rdo;

他直视前方的路，我没看出他有任何表情变化。他说：&ldo;哦？她怎么了？&rdo;

&ldo;她要退出。&rdo;

&ldo;退出？退出什么？&rdo;

&ldo;这种生活，&rdo;我说，&ldo;她同你的这种关系。她想让你同意她……终止你们之间的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