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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都很平安。然而刚进云南,与红河州信安分局的通信就断绝了。通信军官呼叫军用电台也没有回音。数据链更没有,那是改装的重点拆除对象。“聋飞”逼近蒙自时,大家百分之百确信方向正确,也都充满黑色预感。
低空调度塔台的对讲倒是信号畅通。双方前言不搭后语吼叫了几分钟,张翰快疯了:
“要么塔台是假的,要么红河州信安都死绝了!不管调度,直接把飞机降到分局大院里。”
塔台先是强烈警告,安静了两分钟又说:“接到电话了,准许你们降落。你们怎么做事的?该红河州信安通知我们,怎么成了我们通知他们?”
「–」
红河州信安分局在公安局隔壁。在大院里接机的人,就是跟高队长直接联络的分局长。听他们两个又是驴唇不对马嘴,张翰终于接受了可怕的事实:
红河州信安系统和边防系统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高队长恨不得拔枪把自己崩了。
通信军官摇着头:“这叫接收端身份伪造。点对点的还能理解,像你这样通过几个系统下发,还有往来对话,都被拦截得滴水不漏,太恐怖了……这还怎么玩?”
张翰一反常态,重话都没说一句,只是自言自语:“平时懒得搞我们,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
他问分局长:“蒙自难道还没断网?”
“今天手机信号一直不好。刚接完塔台的电话,所有网络、电话、我们自己的通信系统全断了。”
张翰冷笑:“掐得真准哪。”
“现在怎么办?我们也没法通知边防了。”分局长聊尽人事,派出了摩托车信使。
“边防,但愿他们遇到异常情况知道提高警惕。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看。”
高队长很诧异:“我们现在不该飞到红河边上去吗?直接去边防人肉报信,再自己找找看?”
“飞过去天也快黑了,怎么找?你知道他换车了吗?红河那么长,沿岸边民往来那么松,你知道他从哪里过境吗?”
“那我们在这里能干什么?等什么?”
“等那个谁来通风报信。到底是哪一个,现在我也糊涂了。”
众人的下巴还没捡起来,张翰就问高队长:“记得那个五岁小孩吗?他爸爸在一堆假通缉令中收到了真的,两次!再问你:成都平原上几百年的水渠,偏偏今天水闸坏掉?你的通知全被拦截了,刚才又是谁抢在断网前给塔台打电话,放我们快点降落?这三件事概率相乘有多大,可不可能全是偶然的?”
“……你是说,有个ai在帮我们?”
“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现在,这是唯一的指望。”
蒙自的断网跟成都感觉又不一样。那次又乱又突然,这次似乎有条不紊,安排得明明白白。通信被彻底压制,连无线电都没法用,多个频段的定向干扰是军用强度。
通信军官一边折腾一边抱怨:朱日和的蓝军也没这么无赖!
张翰想象得到:现在朱越离边境很近很近。ai如此强横的大手笔,不怕挑起中越之间的军事误会吗?
他摇头苦笑:想什么呢?中美、美俄,它们什么时候怕过?
「–」
7点15分,张翰已在绝望边缘,机动小组都不敢正眼看他。这时隔壁公安局门口一阵喧闹。接着,一辆养蜂车慢悠悠开进信安分局大院。
※※※
朱越在林间小道步行几公里,到达红河岸边已经7点半。这一路是坝洒知青农场的旧址,雨林茂密,路边枝头瓜果累累。看在这身打扮的份上,他才没有顺手化缘。
河边的小码头离坝洒镇集散码头还有一公里半。红河缓缓东流,在这里只有一百多米宽。码头很偏僻,主要是早晚过境做生意的越南边民使用。他们跟边检人员有些默契,不像镇上的码头那么正规。
朱越步履端庄,径直走到系缆处。
岸边全是载几个人的小船,正要回家的越南人纷纷向他挥手。一个值班的边检员,本来懒懒躺在竹椅上,竟然坐起来画了个十字。朱越规规矩矩出示边境回乡证,然后保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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