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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心头也被她的眼泪扯得万般疼。

☆、第二十四章冲撞

月色透白，烛火摇曳，肖衍揉了揉酸胀的胳膊，才阅完了皇帝今日派戚德业送来的折子。

折子中无非是何处灾荒需拨粮赈灾，或又是几品官员又枉法营私欺压良民，甚至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肖衍明白此事急不得，得先将这些琐碎之事处理妥当，得了皇帝的信任，他才会将更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让自己能够在朝臣之中赢得威望，得他们支持，一改过去那富贵闲人的形象。

况且如今皇帝允自己随意出入书房，还让自己处理一些折子，已是犯了肖玉的大忌。肖玉好歹是太子，皇帝总得给他留上几分面子，若真是一下子操之过急，以肖玉的性子，保不得会破罐子破摔。

将折子整理整齐，放置一旁，手边空荡了一下，却恍然似见到百里春晴从旁端来热汤，正想要伸手接住时，却发现只握住了冷冷清清的空气。

一时又悲不自胜。

取出梳子，贴在唇边，红了双眼，喃喃道：&ldo;阿晴，你等我，我一定会换你清白的……一定会替百里氏翻案报仇的。&rdo;

戚德业静静躬身站在门外，嘱身旁小太监收好了阅完的折子，正要告退，肖衍微斜身拦了一下，疑惑道：&ldo;戚公公，我帮父皇阅了一个月的折子，为何不见任何与边境战事相关的，比如……契丹?&rdo;

&ldo;契丹?&rdo;戚德业怔了一下，&ldo;边境战事，关于国之大计，皇上自有定夺。殿下深得皇上信任，又身肩禁军之责，将来也一定有机会为皇上分忧。&rdo;

戚德业说得极为谨慎，字斟句酌，挑不出一点毛病，也真不愧是在皇帝身边行走了几十年的老太监。

肖衍嘴角扯了扯，倒也不再多语，微笑道：&ldo;过去我未能给父皇多分担些事务，如今想来甚是惭愧，还望今后能多尽自己一分心力，以尽作为儿子的孝道……&rdo;

说着，便轻握了一下戚德业的手。

戚德业手中多了一件微凉的物件，沁入心脾，于是诚惶诚恐地忙堆着笑道：&ldo;殿下厚爱，老奴自当为殿下孝犬马之力。皇上那边还有差事，老奴便先回延和殿了，殿下今日辛苦，还请早些歇息。&rdo;

肖衍浅笑颔首，戚德业便匆匆率着小太监离开。

远离肖衍寝殿，穿过夹道而往延和殿，小太监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道：&ldo;师父，二皇子殿下他……&rdo;

&ldo;说了多少次了，在宫内要保住脑袋，就少打听这些事儿，&rdo;戚德业嗔骂了一声，眯了眯眼睛，&ldo;现在情势还不明，我们且看着吧。&rdo;

不过看这情形，二皇子是真的出手了，而他又有皇后在背后全力撑腰，的确是很有胜算的赌注，如今只需皇帝入眼和朝臣举荐了。

&ldo;契丹……&rdo;肖衍胡乱地在纸上写着字，喃喃念着，&ldo;谢檀戍边，抵御契丹……&rdo;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却依然牵不出个头，但又总觉其中关联甚重，万般思虑如丝缠绕。

低头握着梳子，层层细密地抚摸，刮得掌心生疼。

听见门响，抬眼见子贤一瘸一拐地端了碗东西进来，搁在桌上：&ldo;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嘱人送来的血燕粥，娘娘说您这些日子帮皇上分忧辛苦了，得多进补一下……&rdo;

肖衍点点头，却见子贤守仍在一旁，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直接说道：&ldo;有何话直说吧。&rdo;

子贤饶了饶头，侧头瞥了一下门外：&ldo;娘娘她是嘱张宰相家小姐送来了，张小姐她……她还在门外候着呢……&rdo;

&ldo;宫内都下钥了，她还没出宫去?&rdo;肖衍顿了顿，将本已端起的碗又搁了下去，&ldo;拿去倒了，就跟她说我已吃掉，让她去母后那里复命吧。&rdo;

话音才落，张其乐已经自顾自地提了绣锦的裙角走进来，嘟起小嘴便嚷道：&ldo;殿下如此，是枉费了娘娘的一片心意!&rdo;

&ldo;无关之人请离开我的书房。子贤，送客。&rdo;肖衍并不看张其乐，又提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张其乐不满肖衍全然不在意的态度，转身之时，气得推了一把靠近的子贤。

子贤本是伤势未愈，一下子脚下不稳，跌了下去，摔得四仰八叉，又揉着屁股直叫起来：&ldo;哎哟哟……疼疼疼疼疼!&rdo;

&ldo;子贤!&rdo;肖衍忙起身去扶子贤，&ldo;你没事吧?&rdo;

张其乐不屑地拉住了肖衍，瞪着无辜的双眼：&ldo;以殿下身份，怎可屈尊去扶下人!&rdo;

子贤仍是痛苦地躺在地上哼着，一摸身后，一手心尽是鲜血，吓得更是直了双眼，又因疼痛，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声音也嘶哑了起来。

肖衍怒气上头，一把捏住张其乐的下巴，狠狠地掐入，怒目切齿地看着眼前容颜娇俏的少女：&ldo;给我滚出去!&rdo;

张其乐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从未料到曾是谦谦如玉的二皇子原来竟会有如此一番怒容。他的手指关节使力而青筋突出，而自己的下颌几乎都快被捏碎，于是只得用力地点点头，眼中含了泪，不住沿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到肖衍手上。

肖衍这才松了手，又转身去扶子贤，撂下冷冷一个字：&ldo;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