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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溶月光洒在少女净白姣好的脸上,嫩红的唇张张合合不断溢出呓语,楚烜弯下腰,听清了她梦中所言。
“……如此良辰,王爷莫要再推拒。”
“春宵一刻值千金……”
赫然是那话本中女将军将王爷按到榻上时所说的话,再看薛妙,便是在梦中亦是满脸痴色,就差嘴边再挂三尺哈喇子。
楚烜浑身一僵,猛地直起身,目光灼灼盯着薛妙,心中冷呵不断。
他以为她被魇着,好心来看她,她却在梦里肖想他!竟还是如此不堪的场面!
薛妙正做着美梦,忽觉似有人在扯她的被子,她伸手去捞被子,冷不防“噗通”一声掉下矮榻。
薛妙眼睛迷迷瞪瞪地睁开一条缝往四周望了望,没见到人影,她觉得奇怪,又因困倦无力深思,抱着锦被在地上坐了会儿,慢吞吞地爬回榻上,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
翌日清早,薛妙梳洗完,楚烜自院外散步回来,两人一道吃早食。
其间薛妙照常与他说了几句闲话,倒是相安无事,只是薛妙总觉得楚烜看她的眼神透着几分怪异。
吃过饭楚烜去书房处理公文,薛妙越想越觉得不对,偷偷关了房门,挪开楚烜床边的踏脚,不放心地查看藏在床底的木箱。
木箱还在原处,连话本摆放的顺序都与昨日无二。
薛妙放下心来,将木箱重新推回床底,坐在地上捧着脸想了想,没能想明白楚烜的眼神究竟是何意。
想不明白她便不再想,看看窗外,估摸着到了习字的时辰,拍拍手施施然往书房去。
昨日一场声势浩大的雨,仿佛彻底唤来了春意,一夜之间灰蒙蒙光秃秃的府里竟有了星星点点的绿意,柳树枝头嫩黄的芽悄不作声地冒了出来。
薛妙心情松快,哼着无名的小调推开书房的门,待坐到案前一看,好心情刹时烟消云散,笑意僵在嘴角,不敢置信地问楚烜:“怎么是四张?”
一直以来都是两张,即便她做错事惹楚烜不高兴的时候也只是被罚着多写一张,今日却是四张!实打实的四张!
薛妙眼前一黑,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今日心情可好?”
楚烜执笔低着头批注公文,语调如常,“尚可。”
“那……”薛妙左思右想没明白楚烜为何要罚她,他既没发现藏在床底的话本,难不成是为了昨日的事?她眼巴巴瞅他,“今日为何要我多写两张字?”
楚烜批好的公文放到一旁,另取一份,大致扫了眼内容,这才抬头定定看着她。片刻,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薛妙越想越觉得冤得慌,“我知道,您这样的男人是定然接受不了自己……”
她没想好该怎么说那个词儿,便跳了过去,梗着脖子朝楚烜嚷嚷:“可您也太不讲道理!这事追根究底是您自个儿忍不住,叫方大夫发现了,他才……您怎么能怪我呢?”
楚烜倏然抬首,见她越说越起劲儿,不由得想打开她的天灵盖看看她脑中都是些什么?怎么想法竟这样与一般人相异?
顶着楚烜的视线,薛妙声音渐渐弱下来,她吞了吞口水,没忘了最后挣扎一下,“就算您真的把这事儿归咎在我身上,可往日您就算生气,也只罚我多写一张字,今日却是两张……”
楚烜低头继续看着公文,淡淡道:“王妃方才也说了,我不讲理。”
薛妙哑然,静了片刻,叫他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悻悻捉起笔任命地写字。
写了几个字,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搁下笔,道:“就算您忍不住那事儿是我的错吧……”她还给自己做补充,“其实这哪里能算是我的错,我还是从方大夫口中才知道您昨日一早就换下了两条亵裤,即便我早知道,可这事儿他不是说来就来么?您自个儿都不一定拦得住,我就更别说了,我多无辜啊,平白无故地就要多写两张字……”
楚烜额上青筋直跳,忍无可忍,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哪里无辜?”
薛妙一愣,缓缓眨了下眼,浅浅一想他这句话透出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您是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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