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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3页）

山上梁军皆疑：&ldo;这是何阵？&rdo;

是何阵？

阵前拍马而上一名金甲将军，成线的雨丝顺着他左颊的刀疤缓缓流下。战盔下星眸微敛，两手弯弓搭箭，那雪白的翎羽直指山顶。

顶风拉弓想要she上百丈高山，真是笑话！

梁军的嗤笑声未及发出，就见战车上雨布已落露出千张大弩。山上惊心方起，山下翎羽已至。

&ldo;放！&rdo;

将军一喝，车上兵挥铁锤，击打驽上长矛，霎时万矛齐发。

柳寻鹤这才明白，那白羽之的原不在于人，而在于方向。

雨中哀声遍野，想要趁势俯冲的北府兵哪还敢下山，不顾旗令转而向山顶奔去。

水边，韩月杀持弓立马，眼中尽是肃杀之色。

&ldo;此阵名为&lso;缺月&rso;。&rdo;

薄唇轻轻道。

……

天色渐晚，廊外的宫灯一盏接一盏星星点燃。太极殿里君王酣睡榻上，手边一本蓝皮旧书，上题《年丝染文集》。

&ldo;王上。&rdo;

榻上的人翻了个身。

看了看窗外微黛的天空，六幺小声再唤：&ldo;王上，该用膳了。&rdo;

好看的眉不悦皱起：&ldo;几时了？&rdo;

&ldo;回王上的话，已经酉时了。&rdo;

黑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凌翼然懒懒地靠在榻上，瞳仁微漾：&ldo;梦里分明是成原……&rdo;修长的指来回抚摸着那本书，似珍宝一般，&ldo;红楼别夜春风度，霏微晓露润薜萝。&rdo;他轻轻念道，语调绵长而低沉，&ldo;五年后给你一个再无战火的八月初八。&rdo;

灯影下六幺弓着身，眼角隐隐发涩。

静默如夜色般弥漫在太极殿里，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才又开口：&ldo;交战几日了？&rdo;

吸了吸鼻，六幺嗡声回道：&ldo;回王上的话，三日了。&rdo;

&ldo;哦？&rdo;凌翼然恢复了惯有的口吻，&ldo;孤的百万大军也该到了。&rdo;坐在榻沿，凌翼然微挑美目，举止一如以往的恣意狂傲。

&ldo;兵贵神速，千里袭人。重兵其后，意在天下。&rdo;

……

伴着惊天动地的炮声柳寻鹤跌落马下，再举目，只见那泛着寒光的枪筒。

周围再无亲兵，已是穷途末路。

&ldo;被半于自己的兵力围了三天，是我无能啊。&rdo;他叹了声，闭上眼，&ldo;杀吧。&rdo;

半晌不听枪响，他不解地睁眸，一方丝帕落入怀中。

眼中满是柔情，他抚着帕上绣纹低低喃道：&ldo;梨雪……&rdo;

&ldo;我家娘子已不叫梨雪。&rdo;

闻言，柳寻鹤猛然抬头，阳光下那汉子高高立着，黑色的眼眸定定睨下。

&ldo;雷厉风？&rdo;

&ldo;是。&rdo;

柳寻鹤自嘲地笑开：&ldo;战前我便想与你一战，却没想是这样的结局。&rdo;

&ldo;我家娘子想到了。&rdo;

&ldo;她？&rdo;柳寻鹤瞪大眼。

&ldo;她说那几年谢谢你的照顾，要我最后给你留有尊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