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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3页）

&ldo;妹妹？&rdo;淡浓在月下耳边轻喃，&ldo;妹妹……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啊……妹妹……&rdo;心头锥心似的痛，淡浓含着泪接过新绸再次覆上伤口，没一会白练浸鲜红。

&ldo;为什么……&rdo;月下睁着眼，无神地望着，&ldo;为什么……&rdo;

&ldo;妹妹，你别说话，过一会儿殿下就来了。&rdo;

&ldo;为什么……&rdo;她依旧喃喃，眸中含着似水月光。

&ldo;妹妹？&rdo;淡浓俯下身，侧耳倾听。

&ldo;阿律……弄墨……究竟是为什么？&rdo;肩上的痛她能忍，可心痛又怎能忍？

长睫似有一颤，眼中的月光倾泻而下，挂满了她的面颊。

她苦修武艺为的是什么？易钗而弁为的又是什么？她穷尽一生苦苦追寻的，为何他们却轻言放弃？

阿律是，弄墨也是。

&ldo;为什么？&rdo;她攥紧双拳，鲜血自左肩喷涌而出。

&ldo;妹妹，冷静点。&rdo;

&ldo;为什么……&rdo;她的声音无力而嘶哑，忍着痛，她忍着，微白的脸上满是汗珠。

为何只有她一人在漩涡中挣扎？不，不止是一人，她已不再是一人了啊。

失去血色的唇微微掀起：&ldo;修远……&rdo;

&ldo;谁？&rdo;秦淡浓贴在她唇边。

&ldo;为什么？&rdo;她慢慢扇动长睫，一下，两下，终敌不过席卷而来的困倦，眼皮不甘地、沉沉地合起。

为什么，修远，为什么他们不愿再坚持一点？

&ldo;卿卿。&rdo;

黑暗中响起他清冷的声线。

&ldo;有时候我们无法左右他人，你执意的也许别人正要放弃。&rdo;

对了，那夜他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不懂啊，仍旧不懂。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懂……

……

宫灯在夏夜里飘摇，南风吹响了挂着铜铃的檐角。

长长暗影曳了一地，耳边尽是凌乱的脚步声。

&ldo;幛子、果子、奠酒、礼器！&rdo;大宫女穿着白衣叉腰喊着，&ldo;快去备齐，一个都不能少。&rdo;她抚额叹了下，随即扯住打身边经过的女侍，&ldo;巧儿你去哪儿了，我这都快忙翻天了。&rdo;

&ldo;啊。&rdo;女侍手一颤，碧玉碗里撒出少许汤药。

丧衣宫女眈了一眼，柳眉微皱。

&ldo;这是给韩小姐的。&rdo;巧儿垂下头，双眸微颤。

&ldo;先拿进去再过来帮忙，哎，今夜怕是不能睡了。&rdo;

&ldo;是。&rdo;应声轻轻，仔细听去还有些颤抖。巧儿低眉顺眼地凝着碗中，如鼓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碗沿流动着碧玉琼光，暗色的涟漪浅浅回荡。

没想到娘娘最终下手的竟是那位小姐，怎会，怎麽会啊。

她偏首凝思，掀开珠帘：&ldo;夫人。&rdo;

&ldo;快拿来。&rdo;秦淡浓抹开眼角的泪，伸出手去。

那只碧碗看似轻盈，实则沉重，因为她知道，这汤药苦涩的令人绝望。可她不过是一粒卒子，没资格过问主子的真意，也没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耳边喧嚣难抑，巧儿静静地立在一边，看着秦淡浓将那碗绝望一点一点喂进那人的唇里。

忽地，帘外出奇的寂静，静的好似时间停滞，片刻只听内侍长一声惊吼。

&ldo;殿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