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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雾气氤氲下，唐涉深一身黑色衬衫长裤，锋利、不亲近，分明是性情偏冷的气质，一个低眉的眼神，却硬生生为她温柔了今天。

程倚庭笑了，指了指自己，&ldo;昨天哭了太久，弄得好脏，所以今天第一件事就是，要让自己干净起来。&rdo;

他笑了，颇有笑味，&ot;梨花一枝春带雨，哭起来也是美人。&rdo;

她不争气地脸红，泼了他一捧水，&ldo;你说什么啊？&rdo;

他倾身，却不靠近，只以声音诱惑，&ldo;不需要我帮忙么？&rdo;

程倚庭终于放弃般地叹了口气，接下他的调情，抱腿屈膝看着他笑，&ldo;如果，唐先生你愿意的话。&rdo;

唐涉深笑起来，弯下腰，任凭一池春水浸湿了黑色衬衫的袖口，他拦腰一环，稳稳地从池中将她抱起。

&ldo;对不起&rdo;

她忽然这样对他说。

&ldo;我毁了你一整个晚上。&rdo;

唐涉深单手为她覆上浴巾，将她整个人置身于怀中，他的声音比动作更平静，&ldo;我说过了，我只当你是觉悟高、被电影感动了，其他的，我都没看见。&rdo;

程倚庭微微起唇，想对他再说什么，却只听得他温温和和地传来一句话，&ldo;如果你非要跟我算清楚的话，你毁掉我的，岂止一晚。&rdo;

程倚庭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他是对的。

她的抱歉，谁的伤。

抱歉是一种狠，他的存在无非是一遍有一遍地提醒他和她，他成全了她一个好结局的故事而在经过中她对他又是何其残忍。

这座别墅皆由中央空调控制，室内温度四季恒温，但在热水中泡了太久，程倚庭被唐涉深抱出浴室时仍是感到了冷。

他感到怀里的人向自己缩了缩，知道她在冷，便把她放在床上，拿来柔软的被子将她全身裹住。又起身拿来干的浴巾，覆上她，手势温柔，一点一点擦干她的头发，还有身体，还有四肢。然后为她穿上衣服，一件一件，先是内衣，再是棉衫，最后套上保暖的睡衣。他好似将她视为易碎品，虽然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这样做是否有意义。

很多日子以后的程倚庭，在商业采访时无意间与sec年轻的最高执行人有机会再次对视，哪个时候，他已离她千里之外，距离是她接触不到的远，那时的程倚庭会一次又一次想起这个晚上，想起这个名叫唐涉深的人，单膝跪地为自己擦拭发丝水滴的动作是何其温柔。夜风好冷，回忆似暴雨般铺天盖地倾泻。抬头回望，温柔过往满溢了双目，叫她记得他曾是怎样无望地爱过她。

多可惜，在他温柔山河温柔你的时候，她却没有来得及，珍惜眼前珍惜人。

&ldo;下次不会了。&ot;程倚庭忽然开口，对他讲，&ldo;请你信我一次。&rdo;

&ldo;在说这些之前，&rdo;他像是并不在意，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塞进她手里，&ldo;先把它喝了，折腾了一整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的胃受不了。&rdo;

程倚庭捧着牛奶杯，没有动，只固执地向他坦白，&ldo;唐涉深，有些话，现在我不说，也许今后都会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结。所以，不管你有没有兴趣听，我都要告诉你。&rdo;

她低着头，没有抬眼去看他是怎样一个表情，怎样一个面貌，像是好不容易积累了好多勇气，一定要一下子说下去，否则，就再也没有再说一次的勇气了。

&ldo;老实对你说把，我一直认为，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已经是一个不干净的女孩子了。&rdo;

&ldo;这是真的。&rdo;

&ldo;你想过吗？一个干净的女孩子应该是怎样的，她有好过去，也有好未来，感情上所经历的一切虽算不上美，但必是纯粹的。这样干净的女孩子对人对事都会有得好风度，不计较、没有仇恨，这样大度的人是会招人喜爱的。&rdo;

&ldo;我以前好喜欢一个故事。讲两位哲学家，摩尔与罗素，这一对合作了很多年的同事，有一天聊着天，罗素忽然问摩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摩尔想了下，老实地回答，是的，然后两个人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友善而开心地聊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