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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之下,黄沙之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笔直急窜,速度快得吓人!
前头一个,身着青条袍子,双足点沙,每一步的距离都有丈许之远,长袖飒飒,实如踏沙飘行。后面一人,一袭雪白长衣,急奔之下仍自点尘不惊,在这满目黄色的沙漠里头显得格外惹眼。
两者间的距离,不过二十一丈。
前边那人想要甩开后者,后面那人又想追逐前者,一时间就此僵持……
望着前方那个巴掌大小的朦胧青影,当先散去“沙龙”、节约功力输出的殷扬,心情甚觉畅快。原本我行我素的青翼蝠王韦一笑,现下终肯学他的法子,把其身周用以掩盖身形的尘沙去除,显然已经意识到,短时间内必定甩他不开,有了持久战的打算。
周星星身法迅捷,若真长力竞赛,身怀逆天神功的他自然稳操胜券。只是,对方既已勾起了他的好斗欲望,又怎能去占别人心法瑕疵的空子?打定主意,一争胜负。周星星的双腿猛然爆发出一股蓬勃巨力。飞砂走石的暴破声里,整个人喷射而出,速度一下子倍增起来。
原本优哉游哉,暗想脱敌对策的韦一笑,听到身后动静,奔速不减的回头一瞧,发现那个难缠的小子竟是毫无道理的猛窜一截,迅速接近自己,即便是他也难免吓一小跳。足底加劲,并无周星星般声势煊赫,身子却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后方的周星星,只见那青色人影,恍惚一闪,人又到了十五丈外!
他深知自己的优势,乃是瞬间的爆发极强。方才提气相追,确已用出他八成内力。哪想这人竟也这般了得,随随便便的加一把劲,又再把自己轻松抛后。见得此状,求胜之心愈加浓郁,殷扬仗着自己血气方刚,爆发力道十足,整个人已然与沙面倾斜成角,双腿踩沙如飞,一刻不停,锲而不舍地保持住自身目前的疾行状态。
青翼蝠王一马当先,怒极反笑,见着此人始终能和自己追逐疾奔,至此半步也没落后,心下早已暗自惊异。原来,还只是想考较一下这个少年的脚力而已,可到现在实已动了真怒。想他纵横西域,三十六路寒冰绵掌少遇敌手。就算有一、两个比他略强点的,轻功也远远比不上他,向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被人缀着跑了这么老远,都还甩脱不掉的家伙?
二人继续往前跑,周星星突听战鼓之声震天。
东北角上,十余里外,一道黄焰冲天升起。
周星星幸得丐帮力助,来西域前早就调查清楚,这次六大派远赴西域围剿明教,为了隐蔽行动,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议定用六色火箭以作联络讯号,这种黄焰火箭正是崆峒派的信号。
周星星见到烟柱,立马微调方向,丢弃韦一笑疾朝火箭升起之处奔去。
甫一接近,但听得厮杀之声大作,声音越来越是惨厉。不时,还传来一、两声临死前的惨烈呼叫。待他驰到临近,足尖急点,纵然一跃,高高跳上一座沙堆高丘,不禁大吃一惊。入目景象,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修罗现场。双方各有数百人亲身参战,一刻不停的你屠我杀。烈日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不休。只见高丘底下的广大沙谷中,刀剑飞舞,血肉横溅,情景惨不忍睹。即便是普通人真正的大型会战,亦不如武林人士的相对屠戮来得壮观刺激足可以见,两方人马目前已是何种的势不两立!
周星星略一凝神,自高临下一观战局,从场中各方的衣饰上看出,明教一方现有锐金、洪水、烈火三旗,而正道一路则为崆峒,华山,昆仑三派。除开这六系人马,在他正对面的另一头遥远沙丘上,还有黑压压的三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均有一百余人。此时下边战况正酣,仍是势均力敌的平衡局面,倘若这三个百人队伍能够投入战斗,想必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要立受大败。只是不知如何,这三队人始终按兵不动。
运功于目,周星星眯眼注视,不由的又是一阵愕然。他刚发现,原来那数百方阵的领头人物竟是殷野王。
殷野王向来认为,除去历史悠久、难以比拟,这区区明教又哪有自家的天鹰教厉害?
是以,此次听奉殷天正之命,远来西域救援,他实在有些不情不愿。
听一声炸响,一队人马忽从西北角上杀到。原本便已如火如荼的战势,瞬间如同火上浇油,呈一边倒的趋势急速崩溃。这股相当有力的生力军,却是何太冲的昆仑派到得此时,接连围杀深受困境的锐金一旗。
副旗使吴劲草虽有几分勇力,可终究回天乏术,眼见锐金旗快被完全包围,就近洪水旗中有人叫道:“庄旗使身受重伤,锐金、烈火两旗速速退走,唐旗使有令!由我洪水旗断后!”
烈火旗闻听号令,阵前干脆的旗号一变,应命朝西退却。但锐金旗的众人与昆仑两派愈斗愈狠,胶着一起,暂且僵持,退得极其艰难正在这时,原本一路杀去,全无踪影的那个白衣人影,单枪匹马的又再杀回。
长笑声中,白影瞻之在左,忽之在右,肉眼视线根本无法捕捉。看他样子,竟欲已一己之力拦截昆仑派追杀。昆仑派的弟子们,又是可怜的一阵兵器乱舞,叮叮作响。更有几人倒霉,被那白影抓钩拍飞,喷血倒栽……
昆仑派弟子被他一个人纵横冲突,终于分散开来,让那锐金旗得以与早已脱困在外围的洪水旗合成一气,共同扬起金、黑双旗,有条不紊的脱离战场洪水旗中的一人声如巨雷,高声叫道:“锐金旗,洪水旗谢过阁下!”
锐金旗也是轰然响应。
本来与烈火、洪水两旗缠斗的华山、崆峒两派,目见敌人声势震天,虽败不乱,阵容严整,断后者更有二十多人手持金光闪闪的奇异圆筒,不知有何古怪,便也不敢冒险逼迫追击,只见东北角上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丛,走将过来。行路时脚下尘沙不起,有若平镜,便如水面飘浮一般。这人一身白袍,左衣襟上绣着一只神态凶猛的黑色老鹰,双翅展开。
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天鹰教里的高层人物。又想到,天鹰教众的法服和明教类似,同为白袍。只是魔教教袍上绣着一缕红色火焰,天鹰教则绣一头黑鹰罢了。有心者不禁暗自凛然,想到这两教关系果然匪浅这人刚才说话,确是对着那名神秘白影所言。
突然之间,他这一面的沙丘周围,霍地涌出无数人头。每个人身前都支有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准下方众人。原来,天鹰教教众早在沙下挖掘地道,慢慢地将各派众人团团包围,先前,正邪两道激烈火拼,若非全神灌注,就要失掉小命,即便有些许有识之士,也只防备一旁的天鹰教突施袭击。哪料得,他们明面上信誓旦旦的大举列阵,暗自里竟乘沙土松软,暗中挖掘地道,冷不防地就占尽周遭的有利地形。
这么一来,人人脸上均自变色,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光芒,显然喂有剧毒。只消殷野王一声令下,各派除却武功精湛、防御较强的部分人外,其余的只怕都要性命难保“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唐洋代另外两旗,谢过殷堂主援手!”
原来殿后的洪水旗中,见到形势逆转,豁然扬声谢道,显已领了天鹰教的情义。
殷野王性情偏激,看不顺眼的冷言相对,看顺眼的一切好说。刚才,见到三旗人马,有血性、讲义气,论实力也都非泛泛之辈,不动声色间心里早就起了结交之意,这时也笑声畅道:“家父曾道,明教天鹰本属一家!此战原是我天鹰教应当做的,唐旗使太过客气啦。”
“好!不愧是老鹰王!”
那唐洋内力不弱,一边指挥撤离,一边仍能老远对答:“只是四派实力仍强,殷堂主不若等我巨木旗、厚土旗人受赶到,再一并对敌?”
三旗教众如今损伤惨重,唐洋深知四派极不好惹,各宗门人的平均实力,都要比旗下普通子弟来得强些,是以预备休整再战。
何太冲的性子最是执拗不过,眼见情势恶劣,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耳听殷野王、唐洋两人相互对答,好似已不把正道中人当成盆菜,立时大为恼怒众人看他宝剑一挑,气得发抖,一幅想要硬碰硬的强悍架势,旁边崆峒关能,连忙劝他顾全大体,不要让四派弟子在天鹰教的毒箭下伤亡惨重,于光明顶前拼个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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