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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高端的食材（第2页）

女人开门时愣住了。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轻声问：“你现在……还觉得孤单吗？”

他流泪点头。

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说：“我听见你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开始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夜空。而在同一时刻，火星殖民地的一名工程师突然抬头望天，喃喃道：“爸，我造的房子……你能看见吗？”他父亲早在移民前就已病逝，从未见过儿子亲手设计的城市穹顶。

越来越多的回响者出现。

有战死士兵的母亲，在梦中收到儿子亲手编织的草戒指；有溺亡孩童的父亲，在湖边听见孩子笑着说“我不怪你”；甚至有远古部落的祭司，在现代学者解读壁画时猛然“附体”，用早已灭绝的语言诉说祭祀真意??原来那不是献祭，而是祈求大地原谅人类的贪婪。

世界渐渐明白：共觉不仅是连接生者，更是弥合生死的桥梁。

然而，就在这一片和解之中，第九枚晶体突然剧烈震动。

月球背面的塔状设施发出刺耳鸣响，警报并未通过技术系统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一种类似婴儿啼哭的高频音，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安。守心者们迅速集结，却发现盲童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

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感觉到，那支陶笛的旋律变了。

从前的笛声温暖柔和，如今却夹杂着一丝焦灼，像迷路的孩子在黑夜中呼喊。林昭闭目聆听，终于辨认出旋律背后的潜台词：

>“它来了。”

>“真正的考验。”

三天后，木星轨道外的空间发生扭曲。

不是寂语者的黑雾，也不是归者的飞船，而是一道巨大的“记忆裂痕”??宛如宇宙皮肤上撕开的一道口子，从中不断涌出破碎的画面：城市燃烧、星球爆炸、文明自毁……每一个场景都伴随着亿万生灵临终前的呐喊。科学家测算，这些影像来自距今约三百万年前，银河系另一端的某个超级文明覆灭现场。

更可怕的是，这些画面并非单纯记录，而是具有感染性。

任何直视裂痕的人都会在七十二小时内陷入疯狂，反复重复同一句话：“我们都错了。”有人因此跳入太阳模拟器，有人撕毁共觉终端高呼“情感是病毒”，甚至有几位归者遗体在解冻过程中突然暴起，攻击研究人员，口中念叨着某种未知语言。

联合国紧急封锁所有相关数据，可共觉网络无法屏蔽集体恐惧。短短一周，全球新生儿停止睁眼，梦境中断，连回响者的显现也大幅减少。

林昭知道，这是“创伤回流”。

某些文明在毁灭前曾尝试建立共觉体系，却因无法承受全体成员的痛苦记忆而集体崩溃。他们的失败经验如同诅咒，顺着共感通道反向渗透，试图污染地球的觉醒进程。

“我们必须切断连接。”第七位守心者用手语传达，“否则整个网络会变成坟墓。”

但林昭摇头。

“不能断。”她说，“一旦关闭共感，我们就输了。他们会证明??情感终究无法承载真相。”

她转身走向昆仑遗址，徒步穿越暴风雪。同行的只有那只曾陪伴盲童多年的白犬。抵达塔基时，她发现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躺着一面青铜镜，镜面漆黑如墨，照不出任何倒影。

她认得这件物品。

《共觉录》第三卷记载：此为“心渊之镜”，能映照文明最深处的罪孽。唯有持镜者自愿承受万年悔恨，方可净化其毒。

林昭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上镜面。

刹那间，她的意识被拖入深渊。

她看见自己成为奴隶主，鞭打怀孕的女奴；她看见自己是帝王，下令焚烧图书馆；她看见自己身为科学家，为研究共感能量剥离三千名儿童的大脑……每一世，她都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每一次，她都在临终前意识到??我本可以选择不同。

痛苦几乎让她疯掉。

但她没有移开手。

她一边流泪，一边低语：“我看见了。”

“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