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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川白握住笔杆的金属假肢不过稍稍用力,那支紫檀制成的狼毫便“咔”地一声断做两截。
他本就不算平静的面容变得分外阴郁,不断喃喃自语。
“我没做错……我从头到尾没做错任何事……”
是了,错从来就不在他。
爹之所以不喜欢他,只因娘逼死了他的心上人,与她腹中的孩儿。
阿颜之所以不选他,不过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永远都居谢砚之之下。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不能去争取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凭什么他要把旁人的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他越想神色越阴郁,直至午时临近,有婢子来给他送膳。
今日来送膳的,是个池川白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他将食盒放在固定的位置,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与那人目光相撞之时,池川白愣了愣,已然看出他是有备而来。
至于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尚不得而知。
待那人一走,池川白连忙倒尽碗中菜肴。
果真,在汤碗中发现一个巴掌大小的油纸包。
油纸中包着可自由通行思过崖与魔宫的密匙,还有一封寥寥数语的信。
信中说,谢砚之剜心给颜嫣,如今是靠着外力在续命,已是强弩之末,何不如趁此机会杀了他?
.
魔域的雨仍在落个不停,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倾倒于这场大雨之中。
颜嫣攥紧手中剑,瘫坐在泥泞不堪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谢砚之天天如此将她逼入绝境,不榨干她最后一丝气力,绝不罢休。
这厢,他仍在朝她大步逼近。
阴影兜头罩来,彻彻底底遮挡住悬在檐角下的八角宫灯所散发出的光芒。
逆光而来的他轮廓隐在一片黑暗中,眼眸深不见底,辨不出情绪。
唯有那只捏紧她下颌的手分外冰凉,似某种冷血动物。
他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太弱了,阿颜,你还是太弱了。”
不堪折磨的颜嫣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谢砚之,你到底要做什么?”
尾音才落,一柄泛着寒芒的匕首打斜刺里袭来,直逼谢砚之命门。
谢砚之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柄匕首已然被他夹住,于顷刻间断做两截。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擦拭掉她的泪:“你出刀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记住了,眼泪只对在乎你之人有效,迷惑不到敌人。”
谢砚之说这话时,气血翻涌而上,喉间泛起腥甜,他不动声色咽下淤血。
冷冷注视着颜嫣:“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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