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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你先去。&rdo;邢栎阳柔声叮嘱顾忆湄，让她先走。赛儿堵在这里绝不是偶然，他势必要跟她谈谈。

&ldo;什么时候回来的？&rdo;邢栎阳坐到沙发上，赛儿挨着他坐下。

&ldo;早就回来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rdo;赛儿在英国上学，学校有假期才能回家。

&ldo;偷跑回来的吧，现在又不是学校放假的时候。&rdo;邢栎阳冷哼一声。要说高雪心最头疼的是什么，无疑就是这个性情顽劣的女儿。

赛儿撒娇抱住他胳膊，&ldo;才几天而已，又不算什么，栎阳哥，你带我去玩吧，我们出海去潜水。&rdo;&ldo;改天，我今天没有时间。&rdo;邢栎阳站起来，打算甩掉这个难缠的包袱。

&ldo;那好，你可别赖。&rdo;赛儿眼珠转转，并不追他。

众人在高家尽情玩乐一天，到了傍晚时分，邢栎阳送冯珍妮等人到码头，嘱咐司机开游艇送他们回鹭岛。

夕阳下，顾忆湄挽着邢栎阳手臂，&ldo;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rdo;&ldo;心姨留我们住一晚，我们明天中午吃了饭回去。&rdo;邢栎阳拉着她手往回走。

小岛到了晚上万籁俱静，晚饭后，顾忆湄早早洗澡睡下，窝在被窝里用手机看电影，看的是《小岛惊魂》，恐怖压抑的气氛令顾忆湄心惊胆战。

邢栎阳从楼下上来，瞧见门fèng里的灯光，敲敲顾忆湄房门。顾忆湄听到他声音，叫他进来。

&ldo;十点多了，怎么还不睡？&rdo;邢栎阳走到顾忆湄床边。顾忆湄张开双臂抱了抱他。

&ldo;你不是说要把以前的事告诉我，我都准备好了，你快点说吧。&rdo;顾忆湄想起白天他说过的话，好奇心再度涌起。

&ldo;这么晚了，不如你先睡，以后我再告诉你。&rdo;

&ldo;现在就说。&rdo;顾忆湄看出他有心回避，拖住他。

在床前坐下，邢栎阳思忖片刻，把自己的身世向她叙述一遍，听得顾忆湄眼泪不住滴落。

&ldo;你一直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杀死校长？&rdo;顾忆湄拿纸巾擦泪。

&ldo;后来知道了。&rdo;邢栎阳淡然道。

十七年前，邢栎阳的妈妈叶灵芝是鹭岛二中最漂亮的女教师，和同为教师的丈夫郎才女貌，夫妻俩感情一直很好。

在一起过日子久了，再恩爱的夫妻也难免因为琐事发生争执，眼看着身边的朋友不是因为做生意发了财，就是嫁了有钱人而当上阔太太，只有他俩依然清贫，叶灵芝的心态开始失衡。

&ldo;经常跟我爸吵架，让他辞职做生意，我爸不同意，说自己根本不是做生意那块料，我妈就老是哭，还摔东西。&rdo;邢栎阳回忆着并不快乐的童年。

顾忆湄道：&ldo;后来呢，是不是她和校长发生了什么？&rdo;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他父亲宁可丢下老母幼子，宁愿赔上性命，也要杀人。

邢栎阳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又开始叙述。

叶灵芝嫌丈夫收入微薄，开始跟着别人投资股票，一开始赚了不少钱，她便以为找到了生财之道，大胆地向亲朋好友借钱炒股，结果亏了一大笔钱。走投无路的她为了还债不得不到校外的补习班代课，无意中被二中的校长知道。

校长垂涎叶灵芝已久，一直没有机会对她下手，趁着叶灵芝欠债，连哄带骗将她哄上了床，承诺替她还债，还提拔她丈夫当年级主任。

&ldo;他们的事情，全校老师几乎都知道，我爸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回家质问我妈，我妈给他下跪，说再也不跟校长来往了，我爸相信了她，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后，她和校长在酒店开房被人看到，那人悄悄通知了我爸，我爸去捉jian，什么都看到了。没过几天，他在放学路上，连捅校长二十多刀，校长当场死亡，他去派出所自首，民警说，他自首时脸上还在笑。&rdo;

邢栎阳越说越难过，眼眶里湿润。顾忆湄抱住他，把脸贴在他怀里。

&ldo;眉豆，我的身世很不堪，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说不出口。&rdo;邢栎阳紧紧搂着顾忆湄，吻她头发，又吻她脸。

顾忆湄道：&ldo;才不是呢，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rdo;

&ldo;是我的错，我后来堕落全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奶奶带大我不容易，还跟社会上那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经常喝酒打架，看到你那一次，我就是跟人打群架，被打得浑身是伤，才会跑到你们学校门口。&rdo;

好些年里，他一直被人说是杀人犯的儿子，被邻居指指点点，被坏孩子欺负，为了保护自己，他变得比他们更坏，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一顿。

打架打多了，渐渐知道光是保命还不够，一定要有一身真本事，为了学功夫，他死皮赖脸到处拜师学艺，狠下心苦练拳脚，功夫突飞猛进。

&ldo;那你有没有跟女流氓鬼混？&rdo;

纵然回忆往事令邢栎阳悲痛，顾忆湄这句话却也把他逗笑了，&ldo;没有，我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rdo;

混迹社会底层，见识过各种肮脏丑恶，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里，生死都是平常事，他不敢说自己的一颗心已经麻木，但是对于男女之事确实是看尽了，因此特别渴望那种简单纯粹的感情，就像是常年只能在阴暗处蠕动的生物，对光明有着一种本能的向往。

&ldo;那就好。&rdo;顾忆湄决定放他一马，继续听下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