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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几秒钟之后，车停下，顾忆湄跑到车窗前，看到邢栎阳摇下车窗，而副驾驶的位子上坐着个短头发的冷艳美女，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上气不接下气道：&ldo;请你，再考虑考虑，我们真的很希望得到你的帮助。&rdo;

邢栎阳见她楚楚可怜地站在冷风冷雨里，头发湿成一缕缕挂在肩上，雾蒙蒙的双眼水光潋滟，嘴唇冻地直哆嗦，眼底闪过细微情绪，但很快隐去，态度坚决道：&ldo;对不起，顾小姐，我无能为力。&rdo;

顾忆湄还想说话，邢栎阳已经把车开了出去。顾忆湄站在原地看着车远去，分不清眼中是雨水还是泪水。

车上两个人议论她。谭屹道：&ldo;刚才那位就是顾大小姐？&rdo;

&ldo;是她。&rdo;邢栎阳开车，表情平静无波。

&ldo;心真狠，看到人家冒雨等你，也不怜香惜玉。&rdo;谭屹早已看到，顾忆湄长得眉清目秀，哪怕是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依然楚楚动人。

&ldo;彼此彼此，你不见得真可怜她。&rdo;

车开出去有一会儿，谭屹无意中看到邢栎阳靠车窗的那半边身子都湿了，好奇道：&ldo;下雨你怎么还开着车窗，瞧你衣服湿透了。&rdo;

邢栎阳这才回过神来，把车窗升起来。谭屹瞥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说动邢栎阳，顾忆湄只得回家，银行打来电话通知，她所有银行账户都已经被冻结，也就是说，她就快身无分文。

家里包括管家在内，还雇着六七个佣人，这几个人何去何从，顾忆湄思考良久，渐渐理清了思绪。律师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她父亲这回凶多吉少。一旦父亲破产入狱，顾家哪里还能维持之前的生活。

雨越下越大，顾忆湄进家门时衣服已经湿透了，看到管家迎上来，振作起精神。

&ldo;王阿姨，请你把大家召集到客厅，半小时以后我有话对大家说。&rdo;顾忆湄说完这话，转身上楼去看母亲。

顾太太正在房里打电话，四处投亲问友，然而这个时候人人自危，她不得不一次次面对被拒绝的尴尬。

把电话挂断，顾太太气得手发抖，&ldo;眉豆，我到这时候才知道，大多数人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我还没张口，对方已经说爱莫能助。&rdo;

顾忆湄走到母亲身边坐下，&ldo;妈，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做圣人，再苦再难，别人没法替我们捱。&rdo;

繁华褪色，才更看得清这个世界原来的面目，一切纸醉金迷，都只是锦上添花，一旦如墙纸般剥落，冷暖自知。

&ldo;冬平呢？&rdo;

&ldo;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他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剩下的事情，都要我们自己处理。&rdo;

女儿言之有理，顾太太只得同意。顾忆湄端详母亲的脸，焦虑加失眠，她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十岁，以前脂粉和精心保养能些许掩盖岁月的痕迹，一旦没心思打扮，老态毕现。

没时间多感伤，顾忆湄和母亲商量，遣散家里的佣人。

&ldo;我们的账户都被冻结，手头现金也有限，厨师和司机是雇不起了，王阿姨还可以再留一段时间。&rdo;顾忆湄向母亲提出建议。

顾太太唇角哆嗦，讷讷道：&ldo;没有司机怎么行，我又不会开车，你也没开过车。&rdo;&ldo;我能开，在国外我都自己开车。&rdo;

&ldo;那厨师呢，厨师留下吧，我俩都不会做饭，眉豆，我还有很多首饰，可以拿去变卖应一应急。&rdo;顾太太养尊处优几十年，从来没有外出工作过，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无法想象没有帮佣的日子。

顾忆湄叹息，&ldo;妈，爸爸和舅舅亏空了那么多钱，您的那些首饰会不会被拍卖充公都难说，一时半会我们又去哪里变卖，咱家的事鹭岛已经传遍了，珠宝行会压价压到你吐血。&rdo;

女儿既这么说了，顾太太心里便也有数，颓然道：&ldo;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对了，帮你爸爸办取保候审的事怎么样了？&rdo;

&ldo;已经向法院和警方提交申请，赎金加保证人，如果法院同意，爸爸就能出来。&rdo;

&ldo;如果不同意，能不能申请保外就医？&rdo;

&ldo;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我还得问问律师。&rdo;顾忆湄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下楼去。先找到管家，和她商量了一阵，管家也同意她的决定。

楼下客厅里，众人齐聚，尽管主人家没有明说，佣人们从这几天的新闻里也大概了解了情况，知道主人家要开始解雇帮佣了。

顾忆湄让众人坐下，低沉道：&ldo;家里的情况，相信大家也都有所了解，我父亲可能面临破产，这个房子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更不用提像以前那样雇大家来帮佣。&rdo;

管家扫视一眼，见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主动道：&ldo;先生太太一向待我们不薄，但是事情已然如此，大家也要各寻出路，我跟大小姐商量过后决定，遣散所有帮佣，除了结清这个月薪水之外，另外多给付一个月的薪水作为遣散费，没有异议的话，可以到我书房来。&rdo;

见众人都同意，顾忆湄上楼去取钱，幸好保险柜里还有不少现金，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这笔遣散费从哪里来。

遣散了佣人，顾忆湄走进母亲房间里。

&ldo;妈，找蔡佳来帮你把所有的珠宝列一个清单，我要找人估一估价。我的首饰，我也会列清楚。&rdo;

尽管知道母亲舍不得父亲多年来的各种馈赠，顾忆湄还是不得不狠起心来。顾太太泪水四溢，按着女儿的话，从抽屉里取出保险柜钥匙。

拿出两个精致的首饰盒，顾太太道：&ldo;家里的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存在银行。&rdo;&ldo;银行的就算了，已经冻结了。妈，您挑选挑选，留一两件做纪念，别的全部拿去估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