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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东风战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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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这是疯了！”

王舜臣摇摇头，拍拍沈如山的肩膀，撑在船边看着大海一言不发。

“不是…怎么打？这根本就无法完成，尊复，你自己得清醒啊！”沈如山见王舜臣不说话，语气更加急躁。

王舜臣却还是不接话，连刚刚写好的准备让通信舰送去佛逝请示的公文都被他撕了，这让沈如山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

“沧浪，我…好像有点办法~”

喋喋不休的沈如山一听，更加气急攻心，恼怒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整个舰队发动自杀袭击，鱼死网破呗，就像当年江黄号一样，你是要拉着整个舰队为你的发达陪葬是吧…”

次奥，你特么的说什么呢？！

王舜臣听了这话心里一揪，江黄号的惨剧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曾发过誓，决不让自己的弟兄用那样的方式来为国尽忠。

“你说什么？”他回头望向沈如山，虞侯的面色虽说还是阴沉沉得，但双目里隐隐却有些不安。

“没，没什么，属下妄言…”

“沈虞侯，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你不想干就回去，我自请都知换个虞侯！”

沈如山一听慌了，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他这会心里有些后悔，提那过去做什么。

“属下该死，请统制恕罪！”

王舜臣低头看着他心里暗暗痛惜，痛惜今后两人之间的友谊可能再也不复往昔的模样。

可在军中，绝不能因为友谊就可以信口开河！

刚才那种揭长官旧伤疤的话，放在其他人耳里，现在就可以把他绑了上鞭刑了！

王舜臣看看四周，刚才沈如山的声音并不低，舰艉楼上不少人都听到了~

他强压下想要把他扶起的冲动，“啪”的一声，带着皮护手的右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脸颊上。

“诽谤长官，目无尊卑，你可知罪！！！”

“啪！”又是一下，接着一下接着一下，他一边抽一边怒吼，整个舰艉楼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两个原本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个往伤口上撒盐，一个当着面掌嘴，谁都没给谁面子…

这是统制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暗暗发憷，连沈如山都被打得这么惨，统制对谁难道还下不去手？

“…你可知罪？”

抽了八下，王舜臣喘着气语气森森道，沈如山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但整个脊背都在微微颤抖，忽然抬起被抽得红肿的面庞，盯着王舜臣拱手大声道：“属下知罪！谢统制责罚！！！”

王舜臣有些恍惚，阳光在他眼里成了霓虹色把周围照耀得像是幻境，眼角发酸视线有些模糊，他抬头环顾四周嘴唇动了动，却一句不发，粗暴地推开几个士兵，从人群中匆匆离去。

将士们无人说话，只是在他离开后，扶起沈如山去了医护舱。

指挥舱里，王舜臣把脸埋在手掌中，坐在指挥台前像尊雕像，他记得后世在夜跑时曾经遇到一个老教授，老教授参加过反击战，大校军衔，他曾经说过作为指挥官，要做到心中有士兵，但又要做到心中无士兵。

王舜臣那时不懂，老人解释道，长官要爱兵，王舜臣说这我懂，不爱兵的长官没人愿意跟着，老人笑笑又说，可最矛盾的就是这个，人是有感情的，你爱了兵，兵也会爱你，你要是做个企业家做个大小官员都没错，可咱们是军人啊…

军人怎么了？军人不是人？

嗨，老人笑了笑，军人干什么营生？教书？赚钱？为民？都不是，咱们是去杀人啊！

官兵互爱，团结一心，这才往而不利啊？

老人说，爱人人爱，杀人人杀，到了需要牺牲的时候，你选谁？

王舜臣当时立刻被问住了，那是他第一次面对生死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人指着自己的胸膛说，军官爱兵要放在这里，又指了指脸说，不能放在这里，咱们国防大学培养的是军官，你得学会把感情收起来，这样，无论你选谁去牺牲，才不会有任何人说你有偏私…

那时的自己只觉得这种想法太阴暗，对此有些不屑一顾，心想如果有如果，绝不会成为这种冷血军人，老人见他如此，只是笑笑说，你没经历过，唉，你也经历不到了…

说完，老人抬头看向清冷的天幕，注视着繁星，同时也被繁星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