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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这就是报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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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狮城光复，破浪军回师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八月初八，黄道吉日。

第二、第六、第九舰队驻守狮城，第三舰队驻守巨港，第十九、第二十舰队驻守门克托城，其余大军尽数回师佛逝港，据信来报，江南和广州造船厂又有一批新战舰抵达升龙城，折可适将这几支驻外舰队拼凑完整，急着回去重建破浪军。

破浪军如今只有一、二、三、四主力舰队、第九、十、十三、十七、十九、二十护卫舰队实力尚在，其余舰队要么被分拆给驻守舰队用于整编，要么就是在战争中全军覆灭。

振勇军早在七月末就已经北返，曾布志得意满，他此举形同拓疆，为帝国争取到了足够大的利益，急着回京向官家邀功，他想进政事堂想疯了。

曾布的手中捏着一封文牍，是尚书左丞、同知枢密院事蔡卞在他离京后不久发来的。

文牍里的内容，如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彻。

章惇要废孟皇后！

绍圣三年冬，孟皇后率众妃嫔到隆祐宫与太后贺节，时向太后年近五十，举止迟缓，等候多时，尚未出正殿。

众妃嫔皆有秩序的侍立，独刘婕妤心大，竟朝正中的凤椅坐下。

忽传向太后驾到，众人迎接，刘氏也匆匆起身。在此时有人把凤椅移开，站立片刻，见向太后未到，刘氏又坐下，跌的双脚朝天。

刘婕妤是赵煦的宠妃，未尝没有上位的野心，孟皇后谦恭在后宫处处礼让，却让刘婕妤判定软弱可欺，当即跑去赵煦面前污蔑诉苦，把这一盆脏水尽数泼在了孟皇后的身上，赵煦心头疑惑丛生，对皇后的猜疑日渐浓重。

孟皇后乃向太后所立，属于司马光为首的旧党成员的鼎力支持者，赵煦亲政后，为了努力摆脱向太后的影响，立章惇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开始在朝堂中清除旧党势力。

章惇于是联合刘婕妤，对孟皇后展开猛烈攻势，绍圣四年，孟皇后所生的福庆公主重病不治，孟皇后的姐姐拿道家的符水入宫医治。

符水之事，为宫中禁忌，孟皇后大惊，命将符水藏之，此事也被刘婕妤知晓，此时刘婕妤已经与章惇互为援引，按住不发。

同年，孟皇后养母燕夫人等人为孟皇后及公主祈福，刘婕妤趁机将前后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说孟皇后这是在诅咒赵煦，早已对孟皇后不满的赵煦，终于在后宫之中兴起大狱！

赵煦命梁从政、苏珪调查此案，在章惇和刘婕妤的授意下，孟皇后左右侍女及宦官数十人都被逮捕，严刑逼供，甚至有被断舌的人。

此案现在还在持续发酵中，梁从政和苏珪皆为章惇门下，蔡卞在信中判断，孟皇后大势去亦。

党争源于北宋，不仅新旧两党斗得如火如荼，就连新党内部此刻也是互相倾轧得厉害，司马光、吕惠卿倒台后，新党内部的斗争愈发激烈，其中就与章惇和曾布日日撕逼互相看不顺眼。

曾布一直都是孟皇后的支持者，现在，又走到了如何选择的十字路口！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能，更何况孟皇后头上还顶着旧党同情者的帽子，这场仗但凡只要开打，孟皇后就已经输了…

海风渐渐大了起来，曾布就像一尊雕塑，在船艉静静矗立，他本就是个能屈能伸之人，此时的他手握大功，回京后的飞黄腾达已经触手可及，此刻去忤逆章惇和官家，是不是个明智之举？！

唉…他长叹一声，奋力一甩，文牍在半空中散开，飘飘荡荡落在了海里，墨迹在海水侵蚀下迅速模糊，几个浪头一打，海面上就空空荡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个失去了宠幸未能诞下皇子的女人，轻若鸿毛。

“吩咐下去，回京路上，视察各地海防，整顿军事！”

“诺。”

曾布看着海天之交，心中暗暗产生了些对自己的鄙夷，但只短短一瞬就将这心思扔得一干二净，他闭上眼睛默念道——快点结束吧！

他选择了旁观，他用一个道貌岸然的理由，把自己干干净净地置身事外。

这又算得了什么，成王败寇，这样的事情，他做得并不少~

……

巨港码头，人声鼎沸，嘈杂喧闹。

折可适或许是良心发现，舰队临出发前一天的下午，暂时解除军官不许下船的禁令，全员沸腾，整个舰队的军官们都在欢呼折帅英明。

哲宗朝是北宋历史上最强大、富庶的时期，在这个平行时空里，也不逞多让，在这极南之境，竟然有人在叫卖辽东的貂皮！

更让王舜臣感到震惊的是，购买者大多皮肤黝黑，身材矮壮，全是习惯了赤道炎热天气的三佛齐人，看他们学着宋人穿着对襟长衫，在店铺内外品头论足，颇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