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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鲨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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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舰队的首舰瞬间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在吃了雪风号和惊雷号左舷齐射之后，面对紧随其后的阵风号齐射，敌舰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船艏被炮弹轰成了筛子，尽管这个距离下命中率只有可怜的两成。

神威炮的有效射程王舜臣是按照后世的标准进行过测算，三里内基本指哪儿打哪儿，最远接近四里，不过超过三里后，散射面就会扩大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三里的距离，敌军战舰在火炮照门里也就是个苹果大小的黑点，再加上海面上起伏的波浪造成的纵向位移，必须把战斗拉近到三里，火炮的齐射才有准头。

不过这是单挑的战术！

现在的情形，十七舰队的转向刚刚好抢占了海战中的T字横头，哪怕距离达到三里半命中率极低，但猛虎架不住群狼，命中船艏的那十多枚炮弹造成的破坏力足够了，船帆基本已经被打成蜂窝，舰艏正下方靠近水线位置被砸出两个黑洞。

这是致命的伤害，此时海面上波浪起伏很大，如果战舰保持航速，那起伏的海水就会不断灌进战舰内部，除非，他们收起风帆，在海面上静止下来，损管员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控制住内部进水。

大食人采取的措施正如王舜臣所料，他兴奋地拍了拍身前的栏杆，大叫起来：

“停止攻击首舰！停止攻击首舰！”

那艘战舰已经完了，王舜臣可不远再浪费时间去攻击一个倒地受伤的残废军人，这名军人身后还有二十三个伙伴，而自己算上“电”级，仅仅只有十二艘护卫舰！

“敌军转向！！！方向~三一零！！！”

王舜臣连忙把千里镜移过去，自己的冒险终于得到了回报，大食舰队的航道被首舰堵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东北转向，尽快展开战列线，利用自己的右舷火炮的数量优势击溃十七舰队！

但他们已经晚了，在这场战斗中，谁率先抢占横头，谁就将获得巨大的优势，他们转向东北的话，将会被提前转向的十七舰队一直压住横位。

王舜臣绝不会放弃绝佳的机会，二副任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炮甲板重装完毕！”

“瞄准转向的敌军首舰，齐射！！！”

任锋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疯狂，双手抱着传声筒怒吼道：“瞄准转向首舰，齐射！齐射！齐射！！！”

“轰轰轰…”

雪风号的左舷火炮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怒吼，此时距离更近，命中率显著提升，十九枚火炮至少有三成以上轰击在敌军战舰的右前舰艏。

接着身后的惊雷号也重新装填完毕，与阵风号一起，将三十多枚炮弹泼洒在敌舰身上，谷风号紧随其后，接着又是“岛”级源源不断的轰击，忽然间，也不知是哪艘战舰的火炮命中了敌舰的火药桶，亦或是炙热的炮弹落进了舰底的火药库，这艘带头转向的大食重护卫舰从内部猛地腾起一阵橘色的火焰，接着就在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炸成了两截，舰艏和舰艉向上高高翘起，竖在了海面上，熊熊烈火在舰身上猛烈地燃烧，犹如海面上两个巨大的火炬！

航道又一次受阻。

紧接着，一艘大食重护卫舰不顾航道被着火的残骸阻挡，鼓足风帆“轰”的一声从两个火炬中间冲了出来，剧烈的震动中，无数火星溅到了这艘战舰的船身和船帆上，船帆上刷满桐油，一旦着火极难扑灭！

数不尽的水手在极力扑灭船帆上的大火，但收效甚微，这艘重护卫舰没跑多远就因为中桅和后桅船帆烧光失去了大部分动力，落在十七舰队尾部的胧月、春雷、黑礁三舰连忙冲着这头瘫倒在地的重护卫舰连连开火。

在三艘“岛”级的围攻下，没有来得及展开右舷的大食重护卫舰不知吃了多少颗炮弹，整个船头被打得稀烂，船艏进水的趋势已经无法控制，船身向右前方向倾倒的角度已经超过了十五度！

但他充满牺牲的举动，却意义重大，被阻挡的航道畅通了！

一艘接着一艘的大食重护卫舰鱼贯从这条通道中冲了出来，他们学着十七舰队，只要宋军的战舰出现在视野内，就不管不顾地进行火炮齐射，哪怕大食的火炮质量比宋军的要差许多，但至少脱离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步了。

“瞄准敌军二号舰，齐射！”王舜臣依旧不慌不忙地指挥着作战，海面起伏不定，火炮纵向散布面越来越大，在这种时候，有经验的舰长都会瞄准敌军的二号甚至是三号舰，利用纵向散射，攻击到更多的敌舰。

“轰轰轰…”火炮的轰鸣声从开战到现在就响个不停，战斗从一开始就立刻进入了白热化，幸亏四艘南风级冲在了前面，大食舰队的还击火力基本上都冲着“岛”级去了。

“转向，方向十，保持一海里距离！”王舜臣见大食舰队冲击的势头有些挡不住了，连忙把战列线向北拉，这二十四艘迂回舰队早已忘了自己的任务，战损已经达到四艘，他们的指挥官估计已经疯狂，死死咬着十七舰队不放。

“校尉，黑礁号！！！”

王舜臣转头一看，落在最后的黑礁号早已被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漂浮在海面上，官兵和水手们下饺子一样从船舷跳下海，而海面上…

“鲨鱼！！！”

哪怕淡定如沈如山，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看着将士们战死，和看着将士们葬身鱼腹却又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姚雄冲到王舜臣面前吼道：“校尉，救救他们！”

任锋和在场的军官们全都冲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和不忍。

王舜臣恍若未闻，千里镜从黑礁号移开转到了大食人的战舰，指着敌军的战列线，对航海长道：“等我号令，南风级做好转向和齐射准备！”

姚雄一听急道：“那黑礁号怎么办？兄弟们要么被烧死，要么被鲨鱼分尸…”

王舜臣皱着眉头打断他道：“那就安心做帝国的烈士！”

“咚”的一声，姚雄跪在了地上，大声吼道：“校尉！！！”

王舜臣阴沉沉地看过去，感受着周遭人群刺向自己的目光，冷声道：“敌众我寡，任何救人的举动都是在自杀，黑礁号的弟兄们为了舰队牺牲了自己都是好样的，但我要为整个舰队负责！

姚雄，你乃将门之后，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跟你废话这么多，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王舜臣就一脚踹了过去，把姚雄踢翻在地，而姚雄被他一顿抢白，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起身回归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