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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留宿武圣山道尊的夜袭（第2页）

“我要开启心镜。”他说。

“不可！”学徒惊呼，“心镜一旦启动，需以施术者神魂为引，若中途受扰，轻则失忆，重则魂飞魄散！更何况……如今民心动摇，您如何保证回溯之时，不会被反噬吞噬？”

“正因如此，才必须开。”明遇春目光如铁，“若连真相都不敢面对，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谈归心？”

楚焰璃盯着他，忽然问：“需要我做什么？”

“守住我。”他说，“别让我在梦里忘了醒来。”

***

三日后，归心书院废墟之上，一座临时祭坛筑成。

四十九方石碑投影汇聚于此，形成环形阵列。明遇春立于中央，身披素麻长袍，头顶悬着正心鉴，脚下刻满古老符文。四周千百双眼睛注视着他??有愤怒的，有怀疑的，也有仍含期待的。

楚焰璃立于东南角，蓝焰剑插地为界，周身燃起一圈幽蓝结界。其余七贤分守八方，各自催动信物，稳定阵法。

子时三刻，明遇春割破掌心，鲜血滴落符阵中心。

“以吾魂为烛，照万民之心；以吾身为桥，渡沉冤之影。启??心镜回溯！”

刹那间，天地失声。

一道巨大光幕自天穹垂下，宛如银河倾泻。光中浮现无数画面：某夜暴雨，少年明遇春跪在刑部大堂外，求放无辜书吏，却被差役踢断肋骨；某年寒冬，他在边镇查案，发现县令勾结马匪贩卖孩童，证据确凿却被上司压案，只因那县令是太子门生；还有一次，他亲赴灾区赈灾，却发现粮仓早已空置，而朝廷奏报上写着“颗粒无损”……

一幕幕真实过往展露无遗，可人群中仍有冷笑。

“演得好！”一人高喊，“这些都是你能控制的记忆！谁信你就谁傻！”

话音未落，光幕突变。

一个新的影像浮现：明遇春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拿着一份密报??正是堤坝活埋案的始末。他看完后痛哭失声，连夜策马百里，欲救那群童工，却终究迟了一步。尸体重叠掩埋，最小的孩子手里还攥着半块糖糕。

“我当时官卑职小，弹劾不成，只能暗中记录。”他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后来我加入归心阁，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可我还是没能救下所有人……我欠那个孩子一块糖，欠那三十一家一个交代。”

人群开始骚动。

接着，更多画面涌现：他替蒙冤女子翻案后，对方全家投井自杀，因无法承受乡邻羞辱；他提拔一名清廉县丞，半年后那人竟受贿百万，理由是“既然没人信我清白，不如真贪一次”；还有一次，他亲自押送罪官入京，途中遭遇伏击，十七名护卫全数战死，血染山道……

“你们说我成了神？”他在光影中抬头，目光穿透虚空，“可神会眼睁睁看着同伴咽气吗？会因为一封信就被贬十年吗？会半夜惊醒，听见孩子哭着叫爸爸救我吗？”

全场寂静。

一名老农颤巍巍上前，正是当年堤坝案受害者的亲属。他盯着画面中那半块糖糕，突然嚎啕大哭：“是我……是我骂你是伪君子，说你装模作样……可你早就查过了啊……”

越来越多的人低头。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光幕边缘骤然泛起黑潮，一道扭曲身影从中爬出??竟是另一个“明遇春”！面容相同，眼神却漆黑如渊，身上缠绕着十八条锁链虚影，每一条都连接着一方归心碑。

“这才是真实的你。”假身狞笑，“软弱、自负、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天换地，结果呢？死了多少人？塌了多少屋？你以为你在救人，其实你才是灾难的开端！”

真身不动，只淡淡道：“你就是逆心蛊培育出的‘伪心魔’？借我的形象，吞噬民意？”

“民意？”黑影狂笑，“民意本就是盲犬！给他们一点甜头就摇尾，给点苦头就咬人！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该恨的对象！而现在??你就是！”

说着，黑影猛然扑来，直撞心镜核心。

轰！！！

整座祭坛剧烈震颤，符文崩裂，七贤中有三人吐血倒地。楚焰璃挥剑斩出三道蓝焰，勉强将其逼退，却见那黑影竟开始吸收周围百姓的情绪波动??越是愤怒、怀疑、失望，它就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