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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esp;&esp;裴追静静地看我动作，神情在昏黄的灯下模糊难辨。

&esp;&esp;“我想起来了。上午你是不是来过我的画廊卖画？”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觉得你眼熟，或许是因为在材料里看过照片？”

&esp;&esp;他其实是在问，但我没接，权当默认。

&esp;&esp;因为我的确去过画廊。

&esp;&esp;从前，我是令人敬畏的“神秘学家”，如今却只好做个三流画师，每天得到些“画得不像，不如ai”的评价。

&esp;&esp;为讨口饭吃，我每天带着那些意识流油画，挨家挨户地问画廊讨生活。

&esp;&esp;裴追家是商业巨擎，本地连锁商业艺术中心十有六七是裴氏的。这么看来，应该是碰巧撞上了贵公子小裴总开的画廊。

&esp;&esp;只是一看裴追的脸我就头更疼了，便从裤兜里摸了一支点燃了叼在嘴里。

&esp;&esp;劣质香烟灰色的烟雾迷漫在两人中央。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透过烟雾，我好像还模糊地在他胸口位置看到什么发光的东西，像是一串数字。

&esp;&esp;但一闪而过，或许只是个幻觉。

&esp;&esp;“原来是这样才觉得熟悉么。”裴追低声自语，却不见他神情放松，反而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esp;&esp;再看我时，他的神情更冷淡了，却不是从前那种对我不满意而表现出的不悦，和初见时略带迷茫的熟悉感也不同，而是一种真正的看到陌生人的表情

&esp;&esp;——而且这陌生人，恐怕还是他看不太起的那种。

&esp;&esp;这些都没什么好否认的，于是我点头。

&esp;&esp;他面无表情：“好，那你不用等消息了——我不会用你和你的画。人贵自重，别再弄这些擦边的歪门邪道。”

&esp;&esp;他说完便彻底耐心耗尽，冷着脸飞快地披衣离开了。

&esp;&esp;酒店房门被带上，我也渐渐回过神来，只觉得哭笑不得。

&esp;&esp;从裴追的角度想，上午去他那卖画找活的人晚上就赤裸着出现在自己酒店床上，还一副自然而然的熟稔样子……

&esp;&esp;说是喝醉拿错了房卡，但这概率实在太低。裴追这种冷静精确的人恐怕不太会信。

&esp;&esp;——他那句“自轻自贱”，估计是觉得……我是个想被潜规则，主动投怀送抱的“男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