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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黄泉之水天上来（第2页）

“不可能！”主教震惊，“阴邪之物怎会畏惧同类？”

“因为它吃的，是弱者的恐惧。”齐云冷笑，“而我给它的，是一个天师亲手封印了二十年的‘心魔渊’??里面关着的，不只是我的执念，还有我亲手诛杀的九百三十七名大恶之人的临终怨念！它们每一个，都曾妄图颠覆人间秩序，每一个，都比我更疯、更狠、更不怕死！”

果然，海底传来闷雷般的哀嚎。那自称“巴力?毗珥”的存在第一次显露出真正的恐慌。它能吞噬凡人恐惧，却无法消化如此庞大且充满攻击性的怨念集群??这就像一头狼习惯吞食羔羊，突然被人塞进一群暴怒的鬣狗。

封印裂缝开始收缩。

“机会！”主教立刻反应过来，高举圣经，以生命精元点燃最后圣光，“趁现在，加固封印！”

但他刚要施展仪式，忽见远处岸上奔来数道身影??竟是先前被感染的走私犯与警察，此刻他们眼中红光未退，却并未攻击，反而跪倒在地，齐声嘶吼：

“献祭！献祭！献祭！”

只是这一次，他们嘶吼的对象不再是人群，而是自己的身体！只见他们纷纷抽出刀具，割下血肉抛入海中，甚至有人挖出心脏扔向漩涡中心，脸上竟露出狂喜之色。

“不好！”齐云怒吼，“它换了策略！不再强攻，转而利用人心中的疯狂完成活祭！这些人已被铃音残留影响，陷入集体癔症，正在用自我毁灭加速封印破裂！”

主教脸色剧变：“必须打断仪式共鸣！否则即便我们重封，也撑不过七日！”

齐云咬牙，拖着重伤之躯站起：“那就先毁了他们的意识。”

他并指如剑，正要施展“夺魂摄魄大法”，忽然一道清冷女声自夜空中传来：

“不必。”

月光破云而出，一道素白衣影踏浪而来，足尖点水，步步生莲。她手持一柄玉箫，通体雕有八卦纹路，发髻高挽，额间一点朱砂如泪。

“师妹？”齐云瞳孔一缩。

来人正是五年前失踪的师妹??青鸾观嫡传弟子柳含烟。当年她追查一桩洋教秘术案深入澳门地下教堂，自此音讯全无，宗门判定已遭毒手。

“我没死。”柳含烟落地，目光扫过齐云伤势，眉宇微蹙，“但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诵经画符的小道士了。”

她说着，将玉箫横于唇边，轻轻一吹。

无声。

但所有人脑中却响起一阵空灵梵唱，仿佛来自远古佛国，又似出自人心最深处的忏悔。那些正在进行活祭的疯汉顿时动作一滞，眼中红光闪烁不定。

“这是……《大悲洗魂曲》？”主教震撼，“失传已久的东方清净法音？”

柳含烟不答，第二声箫音再起。

这一次，音波化形，一圈圈透明涟漪扩散开来，凡是被触及者，无论活人死尸，皆如遭重击，瘫软在地。但他们脸上的疯狂之色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痛苦??像是刚从一场漫长噩梦中惊醒。

“你这些年……去了哪里？”齐云低声问。

“被他们抓走。”柳含烟指向主教，“不是这位，是教会中另一个秘密派系??‘黑十字审判庭’。他们研究东方道术，试图融合圣力与咒法。我被囚禁三年，被迫参与实验，最后借一次仪式反噬逃脱，隐居南洋修炼至今。”

她顿了顿，看向主教：“我知道你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想用‘救赎’感化恶人，殊不知有些罪孽早已超出宽恕范畴。但我也明白，你本心未堕。”

主教沉默，最终低头：“我……确实低估了邪祟渗透之深。黑十字的存在，我也是近年才察觉。”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柳含烟转向齐云，“师兄，你还记得师父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