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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食牛之气（第1页）

薛淮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桑承泽。

对于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漕帮少爷，薛淮采取的是熬鹰的手段，先将他关在大牢磨掉他身上的傲气，再通过谈话分析出桑承泽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最后通过各种耳提面命的教导...

夜风穿过言环广场的金属雕塑，发出低沉呜咽，像一把生锈的小提琴弓在弦上艰难滑动。孙女仍站在观景台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她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打开了共心仪的个人终端界面，点进“记忆回廊”??那是系统中最私密的一角，只有持有七块铜牌后人才能访问。

屏幕亮起，第一段录音自动播放。

是陈晓峰的声音，沙哑、疲惫，却异常清晰：“如果有人听到这段话，说明‘钥匙’已经转动了。我不是英雄，也不是烈士。我只是一个父亲，在错误的时代做了太多正确的事。”他顿了顿，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压力对抗，“他们说‘净音计划’是为了和平，为了秩序，为了孩子不再做噩梦。可当一个母亲再也唤不醒她的儿子，当一个学生听见国歌时只会微笑而不会流泪……那不是和平，那是死亡。”

孙女闭上眼，任那声音渗入耳膜深处。这并非她第一次听这段录音，但每一次都像初次剜开旧伤。她记得父亲被捕那天，天空也是这般清冷的蓝。警车停在家门口，明心被铐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后来她才知道，那一瞬，共心仪的原型机正在地下三十七米处首次启动，频率正好覆盖全市神经敏感带。

她睁开眼，切换到下一则档案??一段视频影像，拍摄于1983年冬，NS-7基地B4监控室。画面模糊，雪花点不断跳动，但依旧能辨认出两个身影：一个是年轻的林振邦，身穿白大褂，正对着记录仪汇报进度；另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孩子，约莫七八岁，戴着厚重头盔，双手紧抱膝盖。

“第21号实验体完成第七阶段调适。”林振邦语气平稳，“语言中枢反应迟钝化率达91%，情感剥离测试通过。建议进入集体同步训练模块。”

就在此时，那孩子忽然抬头，直视镜头。

那一眼，穿透三十年光阴，刺进孙女瞳孔。

她猛地屏住呼吸??那张脸，竟与少年有七分相似。

她迅速调出面部比对程序，输入少年近期照片。结果跳出：相似度86.3%，基因关联性无法判定（数据缺失）。她心跳加速，手指颤抖地点开共心仪的权限树，试图追溯该视频原始上传节点。系统提示：“来源加密，需双因子验证：铜牌+血样。”

她立刻拨通明心电话。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周临川’的人？”她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视频里那个孩子……他是谁？”

又是一阵漫长的静默，随后明心低声说：“他是我哥哥。也是第一批‘声囚’中唯一活到成年的个体。1985年，他在一次系统校准中突然暴起，砸毁了主控台，导致整个B区断电四十三分钟。官方记录称他当场死亡，尸体火化。但我爸偷偷保留了他的牙髓样本??他说，总有一天会有人需要确认真相。”

孙女握紧手机：“那你爸……是不是也参与过‘净音计划’？”

“他是首席工程师。”明心苦笑，“但他从没告诉我和哥哥实情。直到那天晚上，他看见监控回放里哥哥的眼神，才崩溃大哭。他说：‘我们造了个神，却忘了人本来的样子。’”

雨又下了起来，细密如针，扎在观景台的玻璃顶上。孙女挂掉电话，转身走向纪念馆地下通道。她知道那里藏着一台老式DNA比对仪，是陈晓芸当年从庇护所带出来的最后一件设备。

半小时后，结果出炉。

屏幕上跳出血缘关系图谱：少年与周临川，母系遗传匹配度99.7%。

也就是说，少年的母亲，正是那位在暴乱中断电四十三分钟的“死人”。

孙女怔立原地。她终于明白为何少年总能在共振波中保持清醒??他体内流淌着最原始的抗频基因，那是经过极端声压淬炼后的生物适应性突变。他的耳朵天生就能过滤伪和谐音，识别隐藏指令。他不是偶然卷入这场风暴，而是命运早已埋下的反击种子。

她冲出地下室，冒雨奔向望归村。

少年的屋灯还亮着。推门进去时，他正坐在桌前，手中摆弄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金属片??正是当年沈兰刻写数据的陶片残片之一。他抬头看她，眼神平静得近乎透明。

“你都知道了？”他问。

孙女点头，喉咙发紧：“你妈妈没死。她在那次断电后被秘密转移，成了‘影子样本’，用来测试长期隔音对人体的影响。她失去了说话能力，但从未停止记录。那些年，她用指尖在墙上划痕，用脚步丈量节奏，甚至靠心跳编写密码……直到十年前，她在一所废弃疗养院去世，手里还攥着一张写着‘别信温柔的声音’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