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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黄氏上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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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混球畜生真去告官了？”

受到差役传唤，黄氏的家中此刻也乱做了一团，先是年纪最小的常武惊讶喊出了声，紧接着看到常文拿着铁棍与差役们在院中对峙不许他们上前抓娘。

知道了黄氏全盘计划的尔全却和儿子们反应截然相反，只是在一旁长吁短叹，闹到了这一步他也挺为二哥的孙子和珅担忧的。

“你们可是顺天府的衙役？”黄氏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一把将比划着铁棍的常文拉到身后，而后中气十足的向闯入的差役们问道。

“正是，你这泼妇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小心以抗法之罪将你们一家全都拿进大牢！”差役自然也不愿意示弱，挥舞着铁尺锁链就一步步逼近上来。

“慢着！你们可知我表弟是谁？”面对张牙舞爪的差役，黄氏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抱着双臂慢条斯理的问道。

“你倒说说是谁？”曾有人戏称京城之地扔块砖头就会砸到几个王爷贝勒，拦个行人指不定就是部堂大员。这笑话虽然夸张但对底层抓人的差役而言却都是前辈们的血泪教训。为什么是前辈？因为能进故事的大多都已经不在任上。

“我表弟是吏部的郎中，他可是吏部一司的主官！”看见差役迟疑，黄氏更加有了底气，甚至在说话的同时还向前压迫似的小迈了一步。

“吏部？”差役担心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吏部！还能有假？”黄氏可也早就知道，当今顺天府尹的另一个身份可就是当朝吏部尚书。

“那您也得和我们走上一趟，实在是通判大人有命，我等也是无奈奉差行事，还请您大人大量多多海涵……”差役们自然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智慧哲学，一反常态没了先前冲入时的傲慢与凶厉，纷纷知情识趣宽厚温和了起来。

“罢了罢了，不难为你们，且稍稍等我片刻，我交代些事情。”黄氏知道今日逃不过去，况且占着理，即将收网的她也不准备逃避些什么。

利索的回身，从怀中取出封早已写好捂得温热的信件，又从头上取下珍爱的发钗对两个儿子言道：“文儿、武儿你们两个拿着发钗和信去表舅的官署找他，无需多言只需将信给他将发钗给他看后再带回给娘，记住了吗？”

常文常武连忙点头，知道事情紧要也不敢丝毫耽搁，接过东西就一同撒腿向着外边跑去。

“夫君，妾身去去就回，你在家中稍待莫要过于担心，亲戚间的尺度分寸我还是晓得的，此次只为了让那孙子长长记性，让他知道咱们家也不是他凭着不要性命就可以欺负的。否则日后他真若做了些鱼死网破的傻事才是损人不利己。你二弟家也就只剩下那两个苗苗了。”黄氏似乎看出了丈夫眼中的纠结担忧，赶忙扶他坐下好言宽慰了起来。

“唉……都是我没用，愧对二哥更加愧对娘子。你切记，公堂之上险恶万分，利益交锋更是变化莫测，那些是非对错都无所谓你也休要为了我顾忌太多，所有一切都要以你自身安全为重！若你和那和珅一同落水我定然是想也不想就去救你的……”看来尔全是有了抉择，有些艰难但认真的对黄氏说道。

“掉水里？你个老货也只许在河边看着，再敢下水看我不把你的手给打断！”黄氏也是感动，但一如既往的嘴硬依旧训斥着丈夫。

“是，是，是……娘子说得对，为夫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被黄氏这么一打岔，尔全郁闷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不顾黄氏反对，紧握着她的手就跟着差役一同走出了院门。

路上虽漫长但却无话，仅有两手只间的温度与力量在默默的传递着。

“好了，通判大人只传唤黄氏一人，还请您止步！”到了顺天府外，差役出言喝止住了尔全欲迈出的脚步。

轻拍了下丈夫紧握的手，黄氏温言说道：“放心，放心，无非是走个过场，一会就出来……”

“娘子万事都要小心，为夫在这里等着你……”

见丈夫依旧没有撒手，黄氏对着他点头笑了笑，温柔的将手抽了出来，而后头也不回果断转身随差役进入府衙。

黄氏到来的消息被衙役传了过来时，恰巧打断了正与桂猛喝茶聊天王通判的谈兴。两人相顾笑了笑就纷纷起身再次回到正堂，王通判也是体贴，在堂侧还为桂猛特别安置了椅子。

跪在堂中出神的黄氏听到动静也抬头观望，但这一抬可把她吓得不清，只见桂猛与那判官大老爷边说边走有说有笑，甚至于大老爷还将桂猛亲自送到特别加的位子后，才绕回堂中正坐。

下意识回身望了望，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跟来更不会如上次般被兵丁控制，黄氏才稍稍安了些心。前些日子桂猛与那周骑尉的官官相护可是害苦了她这个平民百姓，今日怕也不是如同想象中那般简单可以善了的了。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黄氏？”惊堂木一拍，王通判随即威严的询问了起来。

“民女正是黄氏。”黄氏终归有些阅历见识，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招拆招，况且自己占着道理也不怕他们些什么。

“你可知今日为何传召你上堂啊？”王通判也是不急不缓，想要用官威迫使黄氏自乱阵脚。

“听说是我侄孙把我告了，但我往日向来对他疼爱有佳关怀备至，我这侄孙自小也是听话懂事，真想不到他会干出此等事情。”黄氏顺着预先计划好的言辞往下说去。

“可本官却听闻，是你家欠了你侄孙家不少的银子到期拒绝归还啊？”黄氏所言有些出乎通判的意料，于是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了欠银。

“大老爷啊，这可就冤枉死了老身了。是我侄孙前一阵来我们家中，向我们哭诉他娘亲去世家中没了资金周转。我们不忍心，才倾尽了家产甚至动了给两个儿子娶亲的压箱银子，将能找到的都借给了他。即使到了如今时间过了，我们知道他家困难还没有催他还钱。谁料他今日却反而讹诈我们，可真是黑心肝了！还望大老爷为民做主啊。”黄氏是有传统艺能傍身打底的，语气神色那也是说变就变，没有丝毫的含糊滞塞，仿佛是叙述发生过的事实般流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