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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黄氏在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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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哪怕我们想要还钱，这小门小户的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巨额的银子啊！至少得给我们些时间筹措拆借不是？”可能是被和珅的坚决态度所震慑，黄氏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一反常态温言细语向和珅解释。

“娘，怎能让这小杂碎如愿！”看到娘亲此刻服软弟弟却再也站不住，也随着哥哥出言阻拦。

“不成器的东西，闭上你的嘴！”黄氏扭头对小儿子就是一声呵斥，转脸面对和珅就又再次变换出一副笑脸。

“你看，就是地主家讨债，哪怕是皇上收税负也得给个时间准备不是，你这样突然上门，即刻就讨钱的行径真是好生不讲道理。”黄氏紧跟着继续朝和珅埋怨。

“我不管，今天要不到欠债我是不会走的！”和珅担心突然的转变是那黄氏的缓兵之计，一旦今日自己出了这个院门，黄氏就翻脸再不认账，这钱就更不知何时才能讨要回来了。

“你这还真是难住我了，如你这般的不讲理我们怎么办才好？”黄氏依旧陪着笑，但细细看去其眼中的焦急与不耐却有些掩饰不住。

“我今天一定要要到债！”但任她如何劝说，和珅依旧坚持一步也不肯退让。

“你这孩子怎生这么犟，索性咱们就挑明了讲，我知道你是怕我们事后不认账但今天你就是逼死我们，我们也实再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哪怕去借、去偷、去卖房子也赶不上啊！你是想要鱼死网破吗？”黄氏的不耐已经掩饰不住，不待和珅再次重复开口，又接着说道：“罢了罢了，欠债还钱，今日就给你补个欠条安你的心，我家三天之内还你银子，若还不上你拿着欠条去那顺天府府告我们便是了！”

听到黄氏的话，不说尔全，就连常文常武也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不明白她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一反常态的真就要给仇家还银子。

不待和珅反应过来应答，黄氏就不再理他了，转身回屋拿了床棉被丢给丈夫叮嘱他把那娇弱的膝盖护好，而后急急进屋取出笔墨书写了起来。

不多久，黄氏拿着红泥和两份一模一样的欠条从屋内大步走了出来。

“来，快点按了，快点回去，我家急着做饭可没你的份！”黄氏有些不客气的一边将欠条在和珅眼前晃悠，一边将红泥塞到他的手上。

“这……”和珅一时间也难以决断，毕竟他太过年幼，能做到此般已可以说天赋异禀远超同龄，只是年龄阅历摆在那里，真若与大人交锋，哪怕对手只是个普通泼妇他的学识决断都还显不足，何况黄氏毕竟出自书香门第自然比常人多些底蕴见识。

“怎么，还放不下心不成，难不成这几天你还要赖在我家不走了？你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九十二两，再看看这里写的三天对不对！你也莫怕我们不认，后面你那里留一份，我这里留一份，两相印证还能出什么纰漏，快按指印，快按指印！我没功夫与你磨叽。你若是连三天都不宽限给我们，这钱我们就不认了，无凭无据的还害怕你不成，咱们往后就继续死磕到底！”看和珅还在迟疑，黄氏愈发不耐烦态度也再次恶劣起来。

和珅总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想要再多多思考一下，奈何黄氏的态度越来越差，自己心知若她真不要脸一口故意咬死去赖掉欠债，自己无凭无据的真还没有太好办法。当下先拿了她的借据才是要紧，若是她三天内还了钱也就罢了。倘若没有如约少不了让她吃个官司，自己拿着凭据走到哪都不怕她撒泼抵赖了。

“那，我再看看……”和珅心跳的厉害，不知是因为首次战胜黄氏稍稍解恨的快感作祟，还是心底依旧存在着的那份隐隐不安影响，他的话语显得有些迟疑。

“看什么看，一式两份你回家慢慢欣赏，这写着三天，这里注明是九十二两，这底下我当着你面的画押哪里还有假，你再耽搁那就算了，这么大一笔银子你奶奶我肉痛的厉害！你最好趁着我没反悔之前快点将事情办完！”黄氏更加不耐烦，隐隐还表现出了后悔的意思。

和珅之前说要看看其实也只是托词，毕竟年幼他连字尚且都认不全又能看出些什么。眼看黄氏表露出后悔之意，和珅赶忙一把夺过欠条，急急在黄氏手印旁边按下自己的手印，而后将其中一张丢给黄氏，另一张小心收入怀中转身就朝院外走去。

“慢着！”和珅刚一转身，就听到黄氏不客气的呼和。

“还有什么事？”和珅被叫停了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小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刚拿到的欠条。

“把脸擦一下，莫要让别人觉得我家欺负了你！”黄氏回身去取了个灶台抹布随便沾了些水就丢给和珅。

“呸……”身怀欠条尚未脱离险境，和珅却也不想再生事端变故，胡乱用那破布抹了抹脸，随手把抹布一丢，不屑的吐了口血痰，顶着个大花脸如同戏中得胜的大将军班师回朝般，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娘子，你不必为我……”尔全目睹了事情前后，虽有些说不出的感动但更加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方欲说话却被儿子常文的大嗓门压住了风头。

“娘昂，那崽子就是头养不熟的野狼，您对他这般好也是没用，他肯定还会刁难报复！”

弟弟常武也跟着说道：“娘啊，咱家哪里来这么许多银子，您真的要把留给哥哥娶媳妇的银子赔给他们不成？哥哥年纪不小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答应！”

“闭嘴，要你在这里多话！但是娘啊，咱们也不能平白无故便宜了那个小畜生，您一定要慎重！”听到弟弟的话哥哥急忙喝止，但也不忘再次强调自己的反对之意。

“错，就错在这个小畜生竟然敢辱骂踢打你们爹爹，不识好人心的畜生，如不是碍着你爹，看我刚才不当场活撕了他！”此刻黄氏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温和神色，一脸怒气冷笑着看着和珅离去的方向，咬牙低声朝儿子回应。

“娘子，这到底是……”听了相处多年妻子的话，虽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尔全背脊也是瞬间一凉，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再次询问。

“你就安心吧，腿不疼了吗？今天你为了个外人在院子打滚，可是在孩子面前丢尽了面子，不进屋的事我后面再和你算账！”看到尔全，黄氏的声调下意识底上了几分，但依旧满怀怨气的训斥着。

“你们两个还傻不愣登楮在那里干嘛？一个个都钻到了钱眼里不成，我是你们亲娘又怎会亏得了你们？这天寒地冻的还不快把你们爹爹扶进屋子，平日看着孝顺关键时刻自私自利可就藏不住了，看我今后怎么管教你们！”说完丈夫黄氏又吼起了两个儿子。

黄氏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日在家里忙里忙外，这家长之位当之无愧且积威深重，两个儿子又哪里敢顶撞辩驳，只得耷拉着脑袋，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父亲回屋休息。

屋外黄氏拿扫把扬灰盖住了和珅留下的片片鲜红，啐了口唾沫就去了灶台。

“你们两个憨货休想偷懒，安顿好你爹就赶紧出来帮忙，都不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