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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待业是一种特殊的训练，它能僵化人面部的笑肌，使人变得严肃。

几分钟后，一位剪短发的，五十余岁的微胖的女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不是待业者，可脸上的表情比待业知青们更严肃。这倒并不能说明别的，

只说明她不乐意露面。

他们看到了这一点，也理解。

&ldo;我就是负责人。&rdo;她从容不迫地说，双手叠放在衣服最下边一颗钮扣的位

置，声音很亮，一位善于应付局面的女人。

&ldo;我想，我们刚才那位同志，已经向你们讲明白了，我没必要重复他的话。

作为我个人，很同情你们，我要对你们说的，只有这句话。&rdo;

还是刚才那个小伙子走上前去，依然用那么一种非常之礼貌的口吻问：&ldo;亲

爱的大婶，对您的同情，我们表示十二万分的、最最由衷的、最最真诚的感激。&rdo;

&ldo;亲爱的大婶&rdo;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ldo;请问，印了一千五百份报考表是不是？&rdo;

&ldo;是的。&rdo;

&ldo;那为什么只发了半数多，就告诉我们全发完了呢？&rdo;

&ldo;你有什么根据？&rdo;

小伙子指了一下自己的衣袖：&ldo;我是八百二十七号，却没得到报考表。&rdo;

他衣袖上果然用白粉笔写着&ldo;827&rdo;。

他转身指着另一个人的衣袖：&ldo;看，八百二十八……&rdo;

依次指下去：&ldo;八百二十九、八百三十、八百……&rdo;

这个情况分明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她默默思忖着应该怎样回答才有利于自

己，也有利于既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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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家里大概没有知青吧？&rdo;一个姑娘挑衅地发问。

她用目光寻找说这句话的人，寻找到了那姑娘，沉着地回答：

&ldo;有。我的独生女儿。&rdo;

她们彼此盯视着。

&ldo;你女儿显然早就得到一张报考表了吧？&rdo;

&ldo;我女儿在北大荒被荒火烧死了……&rdo;为了向他们证明她不是在扯谎，她随

即补充道：&ldo;我女儿是三师十四团二十八连的，叫郝秀娟……&rdo;

沉默。

一阵长久的沉默。

投射到她身上的，种种不信任的、不满的、敌对的目光，渐渐发生了质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