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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3页）

&ldo;你！&rdo;小婢倒吸一口气，柳眉倒竖，&ldo;你戏弄我！&rdo;

一声惊呼出来，先前躺在门外晒太阳的壮汉们纷纷战起来，目露凶光，蒲扇一般的大手掰得咯咯直响，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

&ldo;行了，不玩儿了。&rdo;钟意啧了一声，屈指一弹，一粒指甲大小的金色珍珠飞进小婢掌心。

小婢一把将珍珠揣进袖中，立即热情地笑起来：&ldo;奴家有眼无珠，竟不知贵客驾到，快里面请……&rdo;

两人走进不鸣仙都，一进门便觉热浪扑面，时近腊月，北地朔风呼号、枯叶纷飞，而这座楼里却暖如春煦，火道中烧着银炭，烘得椒墙芳香四溢，歌姬们彩衣旋舞、飘逸婆娑，宾客们无不醉歌狂舞、香汗淋漓。

&ldo;果然是个安乐窝，&rdo;乐无忧往钟意耳边靠了靠，笑问，&ldo;钟离城主来过此处？&rdo;

&ldo;呃……&rdo;钟意眼神有些飘忽，吞了口唾沫，竭力镇定下来，&ldo;多年前，曾为公务来过……嗯，一两次。&rdo;

乐无忧看了他一眼。

钟意改口：&ldo;大概……三四次吧。&rdo;

&ldo;嗯？&rdo;乐无忧愣了一下，转头盯向他的眼睛。

只见钟意凤眸中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泽，舔了舔嘴唇：&ldo;也就五六次。&rdo;

乐无忧脸上笑容冷了下来：&ldo;到底多少次？&rdo;

钟意默默拉起衣袖挡住脸，沉闷的声音从厚重的衣袖之后传来：&ldo;数不清了。&rdo;

乐无忧：&ldo;……&rdo;

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钟意倏地放下衣袖，拉住他的手，正色道：&ldo;我发誓，都是为了公务！&rdo;

&ldo;滚一边去，&rdo;乐无忧甩开他，绷不住笑了出来，&ldo;多大点事，瞧你这怂样儿，几年前你正值青春，又年少得志，最是呼朋唤友、恣意轻狂的时候，出入冶游之所有什么稀奇？再说，你在长安连窑子都开了……&rdo;话未说完，他忽然福至心灵，一把抓住钟意的手，&ldo;该不会……此处也……&rdo;

钟意羞涩地点了点头。

乐无忧突然哈哈大笑：&ldo;方才进门时，你丢给小婢的那枚珍珠是信物？我从未见你用珍珠代替过银钱来用。&rdo;

钟意含笑，又点了点头。

乐无忧仰头打量着这座高楼，只见金碧辉煌、贝阙珠宫、炭炽红炉、款撒香檀，转了一圈，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笑道：&ldo;没想到你竟颇有几分家业，只是我就想不通了，钟离城主天人之姿，怎会对开窑子情有独钟？&rdo;

钟意道：&ldo;世间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鱼龙混杂之处。&rdo;

&ldo;譬如窑子和赌场？&rdo;

&ldo;而此处，两者皆有，&rdo;钟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ldo;阿忧真是聪慧过人。&rdo;

乐无忧瞪眼：&ldo;你……&rdo;

&ldo;当年你坠崖后，&rdo;钟意抢道，&ldo;众人皆道已十死无生，我却不信，我在长安和洛阳这样的当世巨城建立消息网，来寻找你的踪影。&rdo;

乐无忧张了张嘴，心底仿佛荡起春水，融融的暖意升腾起来，既欣喜又心疼，瞥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向旁处，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