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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一瞬间交错，可以发生很多事。

比如，此时此刻这座滨海城内，正在喝同一种啤酒的有268人；发出同样分贝笑声的有35人；痛哭流涕的有68人；双唇交融，缓慢接吻的有454人；站在夜空下听同一首歌的有6人；正在迷离彷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有27398人。

晚五点零五分，天空中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陆柏乔被厉柯严拉着过马路，他的脑内轰隆作响，耳边掠过急促而机械的鸣笛声，以及华灯初上时欢腾的人们交谈的说笑。他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心跳，或者说是满耳都是自己的导师呼气声。

厉柯严的手常年高温，许多人都想在大冬天的时候把手给他捂着。但这一个时刻，真的是非常尴尬。陆柏乔晕晕乎乎的，他怀疑是厉柯严的手太烫了，把温度从指间传到了他的耳朵尖上。戴顿说他有一根&ldo;巨长无比的反she弧&rdo;，陆柏乔还和他说&ldo;反she弧是传递系统不是弧&rdo;，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呵，下次体检有必要去查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柏乔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厉柯严如梦初醒，回过头来看他，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陆柏乔用力吸了口寒冷的空气：&ldo;老师，我就去喝喝酒，有什么问题吗？&rdo;

厉柯严此刻脑子也有点糊，他本来就有些口不择言，如今连该说什么都忘了。一股怒气冲上来，随口就是一句：&ldo;你怎么想的？看上章天笑了？怎么，上次和你说了他是gay你就这么上心？想上位？&rdo;

&ldo;什么看上……我们只是正好在聊天啊？&rdo;陆柏乔觉得脑子顿时清醒了，只想骂人。

&ldo;没有吗？还说说笑笑？&rdo;

陆柏乔又好气又好笑，一脸无辜：&ldo;正好说道辛氏诊所的事情，就稍微聊了几句。话题谈到我们俩都感兴趣的领域，说得愉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老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rdo;

厉柯严脸色稍缓，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露疑色的年轻学生，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做得太过了。没错，就是逾越了。于是轻咳一声：&ldo;作为老师，我也会担心自己的学生，这也很正常。你没有李跃那么聪明伶俐，平时为人也没有周莜那么懂事低调，我可不希望你和章主任搞出什么，最后落得个陪。睡上位的名声，我是你的老师，这点面子我也要顾的。&rdo;

他说着话，声音骤减，底气不足，目光游移，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厉柯严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窘迫的境地，可一抬头却发现陆柏乔露出释然的神色。

wtf……？？这种鬼话你也信了？厉柯严看着陆柏乔义正言辞地保证了一番，什么&ldo;绝对不会和上级发生关系&rdo;&ldo;政治清白&rdo;&ldo;作风清白&rdo;&ldo;肯定当个好学生&rdo;，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融入了夜场人群中去。

陆柏乔穿过舞池，找到了正在卡座里聊天的李跃周莜等人。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杯酒猛地一口喝了干净。李跃一众人都被他吓到了，有两个人默默拿起东西，离开了卡座。陆柏乔一脸愠怒，坐下来又是&ldo;敦敦敦&rdo;连灌三杯，他酒量不好，三杯下肚，无论黄的白的眼睛都会红。

卡座上其余几人觉得非常扫兴，和李跃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也走了。这下，半环形的座位里就只留有陆柏乔李跃周莜三人。

&ldo;我xx他个xxx！！&rdo;陆柏乔突然飙了句粗话，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陆柏乔一向好说话，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动怒。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耐心地等陆柏乔自己说出来。

&ldo;为什么你们俩就那么优秀呢……我没有什么成绩，也不听话，现在连和别人聊个天，都要被提醒，不要想着□□上位……我招他惹他了……说我就这么好玩吗……&rdo;陆柏乔丧气地陷进皮沙发里，也不理睬另外两个人。

李跃眨巴两下眼睛，觉得目前的状况下自己说什么都不好。他不是不会安慰人，但目前他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自然有放不下的东西。高位者有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特别是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周莜朝他摆摆手，让他离开一会儿，李跃恭敬不如从命，朝周莜轻轻耸了耸肩，起身去吧台拿鸡尾酒。

周莜一下一下挪到陆柏乔身边，伸出自己不算长的臂膀来拍拍陆柏乔的后背。她听明白陆柏乔是在说谁了，心里也大致明白两人是怎么回事。她努力组织了一下话语，凑到趴在台子上，一脸可怜巴巴的陆柏乔身边。

&ldo;小乔啊……厉柯严他这是真的关心你呀。你看，自从带了我们之后，他四处惹人的次数都少了不少。李跃暂且不去说他，我一开始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后来找到了他骂人的规律之后就尽量不去碰雷点。可你不一样啊小乔。&rdo;

陆柏乔无比委屈：&ldo;我怎么就不一样了？&rdo;

&ldo;好好，你先别哭。&rdo;周莜抽了两张纸巾塞到陆柏乔的手里，&ldo;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呐。你当了医生，就是个体谅人，关心人的好医生。你还记得上次去做造影的时候你给病人说的话吗？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rdo;

周莜顺顺陆柏乔的背，继续说道：&ldo;你说：&lso;心脏就像是间小房子，心彩用来看这房子的大小，墙壁厚度，有没有漏雨啊漏水的现象。心电图用来看电路有没有短路漏电现象，造影就时看水管子里的问题，这水管都不是透明的，里面生锈了，脏东西堆积了根本看不到，心电和心彩没法看，就只能做造影。这三个检查没法互相替换的。&rso;你那个病人年纪大到牙齿都几乎掉光了，说不定都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可你还是那么认真地去解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好医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