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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6里应外合（第1页）

晚些时候，明军东征传回来的战报也从兵部传开。

戚继光戚大帅亲帅主力已经成功控制大部分石见地区，银山入手指日可待。

同时，许多人也第一次听到了佐渡金山这个地名，倭国国内不仅有银山，还有金山。...

夜雨初歇，腾冲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阿菱坐在篮球场边的石墩上，手中仍握着那只空了大半的水晶瓶。瓶中银光已尽数逸出，只余一丝微芒在瓶底游走，如同不肯离去的魂魄。她知道，那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沉眠的开始??就像种子埋入冻土，在无人注视时悄然裂壳。

沈知意从校舍走出来，脚踩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肩头披着一件旧式蓝布衫，是当地妇人常穿的样式。她递来一碗热茶，碗沿磕了道缺口，却洗得极净。

“孩子们都睡了。”她说，“那个问‘火种烧完怎么办’的小女孩，叫阿?，父亲早年死于矿难，母亲靠织麻为生。她说昨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盏灯，照亮了一条没人走过的山路。”

阿菱点头，没说话。她望着远处山脊线上浮动的云层，忽然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曾在某个梦里，被人点亮过？”

沈知意一怔，随即苦笑：“冷素云说，她第一次听见‘那声音’，是在妹妹死后。那天她抱着尸体坐了一夜，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问：‘你真的相信她是病死的吗？’可那时候，她连怀疑都不敢。”

“现在呢？”

“现在？”沈知意抬眼看向天际，“现在我怕的不是怀疑，而是发现答案之后，我们却没有勇气改变。”

阿菱轻轻吹了口茶，热气拂面，像一句未出口的叹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踏着泥水跑来，是阿?。她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脸上满是兴奋与惶恐交织的神色。

“姐姐！墙上……墙上有字！”

“什么字？”

“我不知道写的啥，但和你那天说的一样！”她把纸摊开，上面歪歪扭扭临摹着几行墨迹：

>“当你害怕一个问题时，不要急于回答它。先问问自己：我为何不敢听？”

阿菱心头一震。这不是她写在京城府邸院墙上的那句话么？怎么竟传到了千里之外？

“在哪看见的？”她问。

“村东老祠堂外头！今早我去放牛，发现墙上新刷了白灰，这字就写在中间，没人擦，也没人盖。好几个大人围着看，有人说这是妖言，有人说是圣谕……还有个老头哭了，说他儿子十年前就是因为说了句‘皇帝不该征重税’被抓走的，再没回来。”

沈知意倒吸一口冷气：“有人在复制你的思想，而且速度比我们想象得快得多。”

阿菱却笑了：“不是复制，是共鸣。就像钟被敲响后，别的钟也会颤动??哪怕相隔百里。”

她站起身，将茶碗放在石墩上，对阿?说：“带我去看看。”

三人穿过村落。沿途所见，皆非昔日模样。曾经沉默低头的农妇开始聚在井边议论官粮折价之事；几个少年蹲在田埂上用炭笔演算一道题：“若一人日食三升米，岁收五石，缴赋二石，尚余几何？”旁边另有一人写道：“此算法假定风调雨顺，若遇灾荒，又当如何？”字迹稚嫩，逻辑却锋利如刃。

老祠堂外墙果然刷了白石灰，整面墙宛如一张巨大的宣纸。除了那句院墙铭文，下方还添了许多回应：

>“我不敢听，因为我怕听了就得去做。”

>“我不敢问，因为怕孩子问我时，我答不上来。”

>“我娘说，有些问题问了会招祸。可我现在想，不问，祸就在屋里坐着，只是装成了安静的样子。”

阿菱逐字读完，指尖抚过那些粗糙的笔画，仿佛触到了无数颗跳动的心脏。

“这不是一个人写的。”她低声道，“这是很多人一起醒来的痕迹。”

当晚，她在小学教室里召开了一场非正式集会。没有讲台，没有名册，只有十几张拼凑的木桌和几盏煤油灯。到场者有教师、村医、退伍老兵、寡妇、辍学少年，甚至还有位年近七旬的老道士，据说是原腾冲天枢教最后一位记名弟子。

她开门见山：“你们有没有做过一种梦？梦里所有人都在说话，但你说的话没人听见，而别人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压在你胸口，让你喘不过气？”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老道士缓缓举手：“我做过。每回做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焚香祷告，求神明让我忘掉。”

“那是‘海梦症’的早期症状。”沈知意补充，“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再选择祈祷，而是记录梦境，甚至主动复述给别人听。”

一名年轻女教师咬着嘴唇说：“我班上有两个学生，上周同时梦到一座铁塔，塔顶挂着一口钟，钟面刻的不是时辰，而是问题??比如‘谁给了你审判别人的权力？’‘如果你的选择伤害了多数人，你还坚持吗？’他们醒来后互相核对梦境，一字不差。”

阿菱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目光清亮：“这不是巧合。那是‘共视网络’的延伸。我们曾以为它只是少数患者的异常脑波同步，但现在看来……它是自发形成的意识共同体。”

“那它想干什么？”有人问。

“不想干什么。”阿菱摇头，“它只是存在。就像河流不想淹没人，但它流经之处，总会冲刷出新的河道。”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达成一项决议：在此地建立第一座“问源站”??非官方机构，无行政编制，唯一职责是收集、整理、传播民间提出的问题，并定期向全国其他“问答墙”交换内容。

临散会前，老道士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