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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9讨伐不臣（第3页）

就在司礼监准备宣读伪诏之际，午门外骤然响起震天呐喊！

“还我太子命来！”

“裕王何在？！”

“青萍谋逆，天下共诛！”

数千归义营残部自京城各处涌至，手持利刃、锄头、柴刀，甚至赤手空拳，将午门团团围住。他们中有老兵、有农民、有工匠、有书生，皆因曾受冯念恩惠或听闻冤情而奋起响应。

更有数十名六科给事中冲出官署，怀抱抄录好的账册原件，高呼：“宁王通敌叛国，毒杀储君，罪证确凿！我等愿以死抗争！”

百姓闻讯而来，越聚越多。有人砸碎通缉令，有人焚烧张宏画像，有人攀上钟楼撞响景阳钟??那是明代皇城遇变的最高警号！

宫中震动。

“文伥零号”吓得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张宏怒吼：“放箭！射杀乱党！”

京营将士举弓瞄准，却迟迟不下令。许多士兵面露犹豫??他们也是百姓出身，家中父老正在城下呐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黄袍身影突然出现在玄武楼上！

是裕王朱载?！

他披发跣足，胸前缠满绷带，显然是历经苦战逃脱。身旁站着侥幸存活的杨博，手持长枪，护其左右。

裕王举起手中遗诏副本，对着全城高呼：

“朕奉先帝遗命，监国摄政！尔等奸贼，伪造圣旨，毒杀太子，囚禁亲王，罪不容诛！若有忠义之士，随我清君侧者??赏万户侯，封三代爵！”

声音如惊雷贯耳。

京营阵中，一名千户猛然掷弓于地，拔刀怒喝：“我等效忠皇家，岂从逆贼！”随即率百余士兵倒戈，冲向午门。

连锁反应爆发。越来越多的官兵弃械归正，百姓潮水般涌入皇城。

张宏见大势已去，拔剑欲弑“文伥零号”灭口，却被赶来的魏广德飞身扑倒。两人滚地搏斗，最终魏广德夺剑刺穿其咽喉。

“这一剑，为太子偿命！”他怒吼。

滕祥翻墙欲逃，被陈?以断臂残躯死死抱住，双双坠入金水河中。

冯念在尼姑庵中听到钟声响起，知道大局已定。他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轻轻说道：“阿菱……火种……点燃了……”

话音落下，气息渐绝。

阿菱伏在他身上恸哭，却不肯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开端。

三日后，皇帝苏醒，亲理朝政。伪帝废黜，关押永寿宫地牢；李春芳罢官下狱；陈洪疯癫投井；青萍会余党尽数伏法。

裕王正式监国，颁诏天下：追赠冯念为太子太保，谥“忠烈”；归义营将士皆授军功；开放言路，彻查十五年贪腐案。

而那口深埋地底的古井旁，白发老太监再次出现。他望着井中倒影，喃喃道：“火成了血……可血，也能浇灌新的火。”

他缓缓放下短刃，转身走入黑暗。

多年以后，江南某小镇学堂内，孩童朗朗诵读：

“隆万盛世，始于风雨；忠魂不灭，薪火相传。有冯氏者，负伤千里，持证入京，一怒而天下惊，再呼而乾坤转。其志如松柏凌霜，其节比金石不朽……”

窗外，春阳正好，桃李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