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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府右街（第2页）

念安笑了。她转身提笔，在《万灵录》末页写下最后一句：

**“历史不是由胜利者书写，而是由不肯遗忘的人传承。”**

笔锋落定，整本书册忽然泛起微光，随即自动飞出窗外，化作千百道光蝶，向九州各地飞去。每一只光蝶落地之处，便有一座新的忆馆诞生，一本新的《幼学辑录》被悄悄塞进学堂课本之中。

而在西南边境，一支商队穿越密林时突遇迷雾。领头商人发现指南针失灵，四周景物不断变换，仿佛走入轮回。正当众人惊慌之际，一名小女孩忽然指着前方喊道：“妈妈！那里有个姐姐在招手！”

众人顺她所指望去，只见雾中浮现出一座虚幻的学堂。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青山书院”。院内，一群孩子正齐声朗读：

>“天地有情，故存记忆；

>人间有义，因而不忘。

>吾辈读书，非为功名，

>乃为代无言者发声。”

商人浑身剧震。这正是三百年前被焚毁的民间义学名称！据说当年谢明远便是在此处秘密授课，传授真实史事，后遭满门抄斩。

“难道……”他喃喃，“它一直没消失？只是藏在时间的缝隙里？”

就在此刻，学堂大门开启，一名身穿青衫的女子缓步走出。她面容清秀，眼神坚定，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她看向商人，轻声道：

“你是谢家后人吗？若你是，这本《真史纪略》该交到你手里了。”

商人颤抖着接过竹简，翻开第一页，赫然是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一句话：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只要有人记得，我们就活着。”

泪水夺眶而出。他扑通跪下，对着女子磕了一个头。

“我是。我爹临死前说，若有一天听见‘青山’二字响起，就要把这本书送出去。”

女子微笑，身影渐渐淡去。学堂也随之消散，唯余一阵茉莉清香弥漫林间。

消息传回京城时，正值春社日。百姓齐聚碑林祭祖，人人手持忆灯，口中轻诵亲人的名字。忽然，碑林最深处传来一声轻响??一块从未有过文字的空白石碑，竟缓缓浮现出字迹：

>**“沈昭宁，乌陵祭司，信冢首燃者。”**

围观者震惊不已。这块碑曾被三次凿毁、五次掩埋，官方屡次宣称“此人不存在”，可如今，它自己长出了名字。

念安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看着。她知道，这不是人力所为，而是整个民族的记忆集体苏醒的结果。当千万人同时想起一个人，世界便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

她掏出铭心笔，在自己的衣襟上绣下一个名字：**程素衣**。

从此以后，她每见一人讲述往事，便为其绣名于袖。不久，她的整件外袍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三千个普通人的名字，他们不曾封侯拜相，却是某个人的母亲、丈夫、恩人、引路人。

有人问她为何如此辛苦。

她说：“我怕忘。也怕这个世界忘了他们。”

某夜，她在灯下整理旧物，偶然翻出一本破旧的童谣集。翻开扉页，一行稚嫩笔迹映入眼帘：

>“娘教我的歌，我要教给弟弟。”

>??小茉，七岁

她怔住良久，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听到那首童谣，心头都会隐隐作痛。这不是别人的记忆，而是她自己丢失的童年片段??她曾是那个听着母亲唱歌入睡的小女孩，也曾发誓要把歌声传下去。

她抱着书跑到忆灯塔顶，点燃最高处的金焰，对着夜空大声唱了起来：

>“我记得你，

>尽管你不曾留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