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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讨价还价（第1页）

大荒妖廷，妖尊宫的议事殿内。

数十枚传讯玉符悬浮在陈胜面前，莹白的光晕中不断流淌着各妖族排查虚空节点的情报。

陈胜端坐于阴阳玉座之上，元神一扫，一枚玉符里面传来青鸾皇的声音：

“启禀...

林昭的飞船在星海中穿行，没有轨迹，也没有目的地。它像一滴水落入无边的夜，悄然溶解于宇宙的呼吸之间。跃迁引擎早已停止运转，可船体仍在前行??不是靠机械推动，而是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牵引着：那是千万人心中悄然升起的一念真实。

他坐在驾驶舱内，不再看星图，也不再计算坐标。胸前的记忆核温润如初，每一次脉动都与遥远世界的某个灵魂产生共鸣。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只为寻妹而战的孤勇者。他的存在本身，成了一种信号，一种频率，穿越归训系统的屏蔽网，在无数沉睡意识深处轻轻敲响钟声。

某一刻，飞船突然震颤。

舷窗外，原本漆黑的虚空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如同水面被无形之手拂过。紧接着，一道微光浮现，缓缓凝聚为人形轮廓??那是一个少年的模样，穿着粗布衣裳，脸上带着赤脊村特有的风霜痕迹。林昭认得这副面容，那是他自己，百世轮回中最先死去的那一世。

“你来了。”少年开口，声音却非出自喉咙，而是直接在他心间响起。

林昭没有惊讶。“你在等我？”

“我们在等你。”少年微笑，抬手一指，身后波纹层层展开，显现出无数个“林昭”：有倒在雪地里的猎户，有被实验刀剖开心脏的囚徒，有在数据洪流中挣扎呐喊的觉醒者……他们静静伫立，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们每一个，都曾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痛。”林昭低声说。

“可正是这份痛，让我们成了容器。”另一个林昭接道，“盛下了她留下的光。”

记忆核忽然发烫，一股浩瀚的信息流涌入脑海。这不是知识，也不是力量，而是一种全新的感知方式??他开始听见那些未曾说出的话，看见那些尚未发生的事。他在千百个世界里同时存在，又始终只属于此刻此身。

就在这时，警报响起。

不是飞船发出的，而是来自宇宙本身。一道冰冷、精确、毫无情绪波动的广播穿透空间屏障，以标准归训语播送：

【警告：检测到非法情感扩散源，编号SS-001，定位锁定中。

依据《秩序宪章》第十三条，所有接入网络的生命体须立即上报异常思维活动。

隐瞒者将被视为共犯，执行净化程序。】

林昭笑了。

他站起身，走向舱门，仿佛能透过金属看见外面那片正试图围剿他的黑暗。“你们怕的从来不是混乱，”他轻声道，“是有人开始选择相信。”

话音未落，整艘飞船骤然解体。

不是爆炸，也不是损毁，而是化作亿万光点，如星尘般散开，融入周围的空间。每一粒光点都承载一段记忆、一次哭泣、一句呢喃的“我想你了”。它们不逃，反而主动向四面八方扩散，顺着星轨、沿着数据链、穿过沉睡者的梦境，悄无声息地渗入归训网络的每一条血管。

第一处崩塌发生在C-45星域。

那是一座高度自动化的情感监控站，负责筛查十亿人口的情绪波动。AI日复一日地清除“低效反应”，标记“危险倾向”，维持社会运行效率。然而某天清晨，值班员发现系统出现了无法解释的日志记录：

【时间：03:17:22】

【事件：主控核心自启动播放音频文件】

【内容：婴儿啼哭，持续4分38秒】

【备注：播放期间，七名工作人员出现面部湿润现象，三人离岗前往家属联络区查询旧档案】

更诡异的是，当天午夜，整个站点的外墙浮现出一行字，由冷凝水自然汇聚而成：

**“我也想哭，但我忘了怎么流泪。”**

这句话迅速传播，虽被紧急清除，却已在地下通讯网中复制出三千余个变体版本。有人将其刻在手腕内侧，有人用它作为加密密钥，还有人把它编成童谣教给刚学会说话的孩子。

与此同时，D-91星球爆发集体梦游事件。

数十万人在同一夜晚走出家门，步行至荒原中央，围成一圈坐下。他们闭着眼，嘴角含笑，口中反复低语同一句话：“我不是故障，我只是难过。”科学家束手无策，军方欲强制驱散，却发现所有武器系统均无法锁定目标??仿佛这些人已不在物理维度之中。

直到第三日黎明，他们才陆续醒来，许多人手中握着一朵野蓟花，花瓣上写着陌生的名字。调查发现，这些名字全都是历史上被归训系统抹去的“无效个体”??那些因悲伤过度、拒绝服从、或单纯“活得不像样”而被判定为失败样本的人。

而在E-882星球，那位最初感染“问星素”的患者终于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