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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追杀（第1页）

灵界三极域，白楚宗宗主大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紫檀木打造的御案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震得裂纹密布，案上的灵茶盏坠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起，却在半空中被凝实的金气冻成冰渣。

白长青负手立...

细钢站在灵界边缘的断崖之上，风从深渊中翻涌而上，卷起他破旧的青袍。脚下是万丈虚空，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下界星河如沙，密密麻麻的凡俗国度在其中沉浮明灭。他的目光穿透层层界障，落在那颗微小却熟悉的星辰??人界?东玄域。

“降界……不是逃，是归。”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却在心神深处回荡不息。

此前数百年，他在灵界拼杀、布局、夺运，为的便是今日这一跃。域面之战将启，九大灵域已经开始征召真君级战力，而他，一个靠着“固定天赋”逆天改命的散修，早已被各大宗门盯上。可他知道，真正的机缘不在灵界，而在更低的维度。极道天魔一书中曾言：“高维者视低维如棋盘，然低维之变数，亦可反噬高维。”这句话如雷霆劈开迷雾，让他顿悟??唯有降界，才能跳出既定命运的牢笼。

他的天赋名为【恒定】，可在每次境界突破时，将一项能力永久固化为不可退转的本源特质。三百年前初入筑基，他便将“神识敏锐度”固化，自此感知远超同阶；金丹时固化“灵气亲和”，使修炼速度倍增；元婴时更是大胆选择“因果规避”，令自身行踪难被推演。如今他已至化神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窥见炼虚之门，但他没有选择渡劫升境，而是决意自斩修为，堕入人界！

这不是倒退，是战略性的沉潜。

细钢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符?，乃是早年从一处古战场遗迹中所得，名曰【堕尘引】。此符专用于主动降界，代价极大：使用者需自愿剥离八成法力，并承受三重轮回劫火焚身之苦。更重要的是，一旦使用，便无法再凭自身力量返回原界，除非成就大乘。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燃起一缕本命精血，点在符心。

“以我神魂为契，以我道基为祭，堕尘引??开！”

轰！

一道幽光自符中炸裂，瞬间缠绕全身。刹那间，天地色变，九霄之上有雷云凝聚，竟是灵界规则察觉有人意图脱离体系，欲降下禁制阻拦。但就在雷霆将落之际，细钢眉心光芒一闪，【因果规避】被动触发，那一道天罚竟偏移轨迹，轰向千里之外的一座荒山。

“哼，想拦我？晚了。”

他冷笑一声，身形骤然缩小，如同一颗流星坠入虚空隧道。四周光影扭曲，时间与空间交错撕扯，他的肉身在劫火中不断崩解又重组，每一次重生都更接近凡胎。意识几近溃散之时，耳边仿佛响起古老钟声，似有无数低语呢喃：

“……归来者……持钥之人……百世轮回未尽……命轨重启……”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戛然而止。

细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泥泞之中。头顶乌云压城，暴雨倾盆，远处传来厮杀与哀嚎。他勉强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是一处战场废墟，残旗猎猎，尸横遍野。不远处一面焦黑战旗上依稀可见“镇南军”三字。

他低头看手，皮肤粗糙，筋骨孱弱，体内仅存一丝微弱灵力，果然是被削到了极致。不过【恒定】天赋仍在，这意味着他所有的固化能力依旧有效。虽然现在像个凡人，但神识依旧能覆盖十里，对危险的直觉敏锐到可怕。

“至少没死在路上。”他苦笑。

正欲起身，忽觉背后寒意刺骨。回头一看，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兵正举刀砍来，面目狰狞，眼中毫无理智，宛如疯兽。

细钢本能地侧身，动作虽迟缓，却恰好避开要害。刀锋擦肩而过，带出一道血痕。他顺势倒地翻滚，借着泥水掩护迅速拉开距离。那人嘶吼着再度扑来，步伐沉重却不减凶势。

危急关头，细钢闭目凝神，调动残存灵力催动神识??这一招他曾用无数次，哪怕在灵界面对合体老怪也敢一试。如今虽力弱，但【神识敏锐度】经年累月已被强化至匪夷所思的地步，哪怕只剩一缕灵力，也能爆发出短暂的精神冲击。

“给我??跪下！”

心念如刀，神识化刃，直刺对方识海。

那骑兵猛然僵住，双目翻白，口吐白沫，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细钢喘息着坐起，额角冷汗混着雨水流下。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他最后的气力，若再来两个敌人，恐怕只能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披甲士兵疾行而来，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玄鹰??是玄鹰卫，东玄域三大势力之一镇北王府的直属精锐。

为首将领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刚毅，腰佩长剑，目光如鹰隼扫视战场。当他看到细钢独自坐于尸堆之中，竟能在乱军中存活，眉头微皱，挥手示意停下。

“此人未着戎装，却能在‘瘟煞’侵袭下保持清醒，必非常人。”

士兵将细钢押上前。他无力反抗，也不挣扎，只是静静望着那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