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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绣缘点头，&ldo;嗯，府里的人都在传，只说这事当时是钱老太爷提出来的，大老爷和大夫人并不太同意，所以一直也没吐口……&rdo;

九卿听了不由轻蔑一笑。钱老太爷？他是谁啊，那是钱家的太上皇，是江鹤亭的仕途恩人，他的话他们夫妇也敢不听？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还真是有点违背他们夫妻俩一贯看人下菜碟的作风，

&ldo;她们也在说小姐您。&rdo;绣缘看着九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ldo;哦？她们都说什么了？&rdo;九卿伸手抓了一把黑枣，递到绣缘的手上，&ldo;你好好跟我说说。&rdo;

绣缘道了声谢，看着黑枣的眼睛烁烁放光，一副想吃又不敢在九卿面前造次的样子。

九卿温声道，&ldo;吃吧。&rdo;

她便得了大赦一般，再不客气，擦也不擦，捏了一只枣子直接放进嘴里，含混地道，&ldo;她们说，小姐也算熬出头了，终于……&rdo;她咽下嚼碎的枣子，再接着放进嘴里一枚。

毕竟，北地的特产，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极少吃得到的。美味在口，下面的话便说的有点不太清楚，&ldo;哦……唔……￥……&rdo;九卿连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耐心地等了等，她只是一副贪吃的样子，忙着往嘴里放黑枣。

&ldo;哼哼……&rdo;九卿冷笑一声，捏起一只柿子饼在手里把玩，&ldo;她们这些下人何时对我这么客气过？&rdo;她声音清冷如冰，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

绣缘心里一紧，一颗枣子便囫囵落尽肚里。

就听九卿慢悠悠地道，&ldo;她们是不是说，我这个傻子也开始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了？&rdo;慢条斯理的，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绣缘额头见汗，把剩下的枣子捏在手心里，紧张地望着九卿，&ldo;小姐，是您多心了，她们一些伺候人的下人，怎敢这么排宣小姐？&rdo;话说完，手指fèng间已溢出来星星点点的黑汤。

她看着九卿的目光连连闪烁，脸上还透着不自然的红。

九卿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绣缘立刻深深地埋下头去。

一个巴掌拍不响，几人在一起说话，总得趣味相投才是。说话的人背后骂人，观者听众也得跟着一起骂。否则‐‐如果有一个人唱反调，那么话题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这个道理九卿明白，绣缘也一样明白。她此时站在九卿的面前就有点做贼心虚。

可想而知，她不跟着一起说自己的坏话，那些人又怎能当着她的面大谈她江九卿的不是？

理解归理解，可是九卿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对于绣缘，该敲打的时候就得使劲敲打。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借题发挥震一震她而已。

但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打一巴掌就要给个甜枣吃。

于是九卿微微笑着安慰她，&ldo;你不必紧张，我又没有怪罪你。&rdo;她又抓了两个柿子饼塞到绣缘的手里，&ldo;你再尝尝这个，又甜又香的，吃着起沙。&rdo;

绣缘面红耳赤，接过柿子饼却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往嘴里放了。

九卿便笑着跟她说，&ldo;一会你再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四小姐那边听到这两件事是什么态度。&rdo;绣缘连声称诺，转身就要往外走。

九卿却叫住了她，&ldo;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陪我说一会子话。&rdo;她指了指对面的杌子，&ldo;你坐。&rdo;

绣缘小心翼翼地坐了，主仆俩便闲话起来。日近中午，直到青楚端进饭来，绣缘才起身离去。

至酉时正绣缘回来回话。

九卿正在吃饭。小巧的方桌上摆了两碟子腌菜，一碟是翠绿的酸黄瓜，一碟是橙黄的桔梗，颜色鲜艳，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另外还有一盘切碎的风干牛肉，一盘家常的爆炒酸菜丝。豆绿的碗里盛着洁白的米饭，旁边再配了一碗雪白的羊肉汤，香味扑鼻。

绣缘看了忍不住大咽口水。

九卿用筷子夹了两块牛肉干给她，&ldo;来，你也尝尝，这些都是钱少爷送的。&rdo;她又冲腌菜努了努嘴，&ldo;要不，你也上桌吃点？&rdo;绣缘连忙摇头，打死她也不敢跟小姐一个桌子吃饭。九卿就让青楚拿了一只杌子来给她坐。

两人边说边吃。

&ldo;未时初，段姨娘派了忍ju去大夫人那里，手里拿了个白绫子皮的包袱，走到半路上被迎冬给拦下了。&rdo;绣缘把打听来是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九卿。

九卿顿了一下，忍ju应该就是段姨娘身边的那个一等大丫头。她朝青楚看过去，青楚微微点了点头。九卿心里就有一道疑问滑过，她去大夫人那里，十有八九是代替段姨娘的，那么她到底是替段姨娘去干什么呢？

绣缘继续道，&ldo;那包袱里的是一条七彩烟霞伴雨过天晴色的折裥裙，非常的漂亮。据说是段姨娘的陪嫁之物，是她娘家没没落前皇宫里赏的。&rdo;

九卿愕然，看了青楚一眼。青楚蠕了蠕唇，没有开口。

绣缘看到九卿脸上的疑惑，为她解释道，&ldo;段姨娘的父亲原是前朝的侍读学士，因九皇子謀逆案被牵涉其中，最终落得个午门问斩的结果。他的儿女们都被贬成奴籍，男子充军发配，女子充了官ji。只有段姨娘……&rdo;她瞅了瞅九卿，再看青楚，脸上现出一抹羞赧，&ldo;她从小就才名远播，是大夏朝有名的才女，皇上因可惜她的文才，在几个翰林学士联名为她求情之后，就特赦了她。并把她赐给当时正好散馆将要到地方出任的江老爷为妾。并赐还了她一些段家的财物，其中就包括了这件烟罗裙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