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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钱多金立刻垮下脸来，他看着钱夫人几番欲言又止，半天，才怏怏地重新坐会椅子里去。

那边江元丰一脸促狭地挑眉看向钱多金，啧着嘴，一副好戏这么快就落幕的意犹未尽模样。钱多金对着他暗暗挥了挥捏紧的拳头。

江元丰便回给他一个满脸都是得瑟的笑。

九卿偷眼观察众人的表情。只见钱夫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江元丰和钱多金正在眉来眼去；江五一脸的得意洋洋，看着钱多金昂头示威；江七还在老僧入定；江十一却是没心没肺地正在看江元丰钱多金两人暗地里过招，咧着嘴不住傻笑。

很和谐，很有喜感的一副场景。配合着屋里的一片静穆，仿佛一个个都在舞台上发挥着自己的本能，各自做着自己的动作在演哑剧。

一群小丑！

九卿只盼着这方闹剧快点散场。

终于，寂静的气氛被门外传来的小丫头细声细气的声音给打破，&ldo;太太，大老爷回来了。&rdo;

众人就是一愣，本来静寂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静。钱夫人&ldo;噫&rdo;了一声，目光疑惑地望向门口，&ldo;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do;

江元丰、钱多金急忙起身往前迎去。

江五、江七、九卿、江十一等几个女儿也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了座椅旁边等候。

满厅堂里鸦雀无声，只有钱夫人稳如泰山地坐着。

帘子打起，一股凉气扑进屋子，江老爷一身朝服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抬眼之间，看到迎在门口的钱多金，他脚步不由滞了一滞。钱多金早已抢上前去行礼，&ldo;姑丈。&rdo;

他的声音略有一丝丝的不自然，想是平日的江老爷不苟言笑，他对这个严肃的姑丈从来都是又敬又怕的缘故。

江老爷微微点头，脸上现出一片和颜悦色，伸手虚扶了钱多金一把，温声问道，&ldo;多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目光严厉中带着慈爱，完全一副慈祥长者的姿态风范。

钱多金低头垂首，&ldo;昨日到的家。&rdo;回答的恭恭敬敬，又急忙闪身让开道路，&ldo;姑丈请。&rdo;

他的额头已隐隐见汗。

江老爷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便转向厅堂里的众人。由江元丰开始，几个儿子女儿上前一一给他见了礼。

江老爷便点着头坐到钱夫人让出来的太师椅上。

妻以夫为天，在江家，江老爷为尊，主座当然是非江老爷莫属。钱夫人在紧挨着他的那把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江元丰、钱多金、江五等人重新排了座位。

男的坐姿笔挺。女的小心翼翼。

九卿时至今日才与江老爷正面相逢。她偷眼打量这个名叫江鹤亭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穿紫袍，腰佩金带；头戴高冠，足蹬朝靴。四十上下的年纪，面若银盆，目如朗月。举止间温文儒雅，谈吐时字句芳华。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对亲生女儿病得快死也不闻不问的狠心父亲。

当然，九卿对他一直存着心结。

江鹤亭目光扫过坐在面前的几个水葱一样的女儿，面色由方才见到钱多金时的温润祥和渐转成郁郁之色‐‐

仿佛心里装着多大的愁事似的。

钱夫人和他是老夫老妻，他的些微变化到底逃不过做妻子的眼睛，她亲自为江鹤亭倒了一杯茶，端着递到他的手上，关心地问，&ldo;老爷怎么愁眉不展的，难道有什么心事？&rdo;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江鹤亭的神色变化。

&ldo;唉！&rdo;江鹤亭轻轻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盅长长叹了一口气。

钱夫人心里就是一惊，直觉的便把事情想到了庙堂上去。难道朝廷又有什么重大变迁不成？或者老爷的官职有所变动？她如此想着不由面上现出一抹浓重的担心来。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外面传来小丫头不疾不徐的说话声，&ldo;段姨娘，您稍等，待奴婢先跟老爷和太太回一声。&rdo;

声音尖尖的，似乎故意让屋里的人听到似的，而且有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味道。

九卿便把目光朝江七身上瞅了一眼。

又听段姨娘的声音问道，&ldo;怎么，老爷回来了？&rdo;似乎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钱夫人听的分明，外面的话音刚落，她就扬高声音叫道，&ldo;进来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