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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第2页）

我淡淡道：&ldo;失不失去民心，原也不在这上面。&rdo;

裘玉郎一怔，道：&ldo;不错。&rdo;

我笑道：&ldo;大人何不说些西北风光，边城民情，也好让玉机增长见识。流言谣传，还是少说为妙。&rdo;

裘玉郎笑道：&ldo;小姐所言甚是。其实在下回京后曾拟赋一篇，其中备述西北风光、边城民情、区区感怀。如若小姐不弃，在下回去便命人送去府上，请小姐拨冗一阅，慧笔雅正。&rdo;

我忙道：&ldo;玉机定当拜读。&rdo;

裘玉郎慷慨道：&ldo;此番西行，在下最为感慨的，便是我朝将士的英勇多智。可惜，在下天生不足，竟不足以从军。&rdo;这话与其说是暗恨自己身材矮小，倒不如说是自嘲。

我笑道：&ldo;北周名将李标，长不盈五尺，随周太祖南征北战。跨马运矛，冲锋陷阵，隐身鞍甲之中。敌人见之，皆曰&lso;避此小儿&rso;。太祖赞道：&lso;但使胆决如此，何必须要八尺之躯也。&rso;[151]&rdo;

裘玉郎大笑道：&ldo;在下堂堂男儿，实在不该如此自伤。多谢小姐金玉良言。&rdo;

画舫正从一段长得望不到边的笔直游廊下穿过，廊上士女相携而笑，凭栏远眺。前后都是船，一眼望不到头。我起身站在栏杆边张望，只见绿萼所乘坐的小船就在我的左后。我向她招一招手，淡然笑道：&ldo;不敢当。秋高气慡，你我还是赏景为妙。&rdo;

船到西水门，裘玉郎也不挽留，客客气气地送我下船。待画舫走了，绿萼的小船才靠过来。银杏挽着一篮子点心，笑道：&ldo;这位裘大人也真是有趣，送这么多米糕给咱们。&rdo;

小小米糕用箬叶半裹着，似玉簪花含苞待放。和风拂过，箬叶尖微微翘起，晶莹米粒在日光下有金黄色泽。我笑道：&ldo;这是江南的点心，你喜欢吃便多吃一些，去了青州，恐怕吃不到了。&rdo;

银杏摇了摇头，认真道：&ldo;奴婢若想吃这些，自己不会上桥买么？谁要吃他送的？&rdo;

我不禁笑道：&ldo;这是怎么说？别人送的倒不好么？&rdo;

银杏道：&ldo;若是旁人送的，也就罢了。这位裘大人素未谋面，说话又这么阴阳怪气的，奴婢不喜欢。&rdo;

我笑道：&ldo;你听出来了？&rdo;

银杏道：&ldo;此人总是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一双贼眼不停朝姑娘脸上打量，奴婢觉得他不怀好意。亏得是姑娘这般好性子。这位裘大人究竟是什么人？&rdo;

正巧绿萼上岸来接我，闻言笑道：&ldo;裘玉郎，咸平十三年春殿试第七名，弘阳郡王的表兄，慎妃娘娘的侄子，历任蕲水和建阳两县的县令，现任屯田郎中、弘阳郡王府咨议参军。只不知他回京来，圣上有没有给他新官做。&rdo;

银杏讶异道：&ldo;绿萼记得真清楚。&rdo;

绿萼一面扶我上船，一面道：&ldo;他的名字，姑娘八年前便听过了，只是一直没见过。&rdo;

银杏道：&ldo;瞧裘大人这般闲情逸致，好不得意。&rdo;

我在船头坐定，随手拈起一块米糕，微微一笑道：&ldo;他是弘阳郡王府的参军，他得意，便是王府没有失意。好事。&rdo;

银杏道：&ldo;只是这人眼力和记性都好得吓人，奴婢听他说话，觉得浑身发寒。&rdo;

绿萼道：&ldo;就是。四年前见了姑娘一面，今日遮了脸，都能认出来。若被他惦记上了，这一辈子也不放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