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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第2页）

我带着芳馨匆匆出了漱玉斋，刚刚踏进益园西门，便见小莲儿迎面走来。芳馨驻足笑道：&ldo;今天也是婉妃娘娘的生辰，姐妹两个一日不见，想是婉妃娘娘让莲姑娘来传话呢。&rdo;

我望着树梢上并蒂盛开的一双洁白玉兰，忽而心念一动：&ldo;姑姑，往年我不在宫中的时候，姐姐的生辰是怎么过的？&rdo;

芳馨笑道：&ldo;自然是陛下陪着了。&rdo;

我微微一笑：&ldo;今日晚膳已过，陛下现在何处？和谁在一起？&rdo;

芳馨忽然醒悟：&ldo;这……&rdo;

说话间小莲儿已经走到面前，她行了一礼，谨慎地两旁各望一眼，见无人在近旁，这才轻声道：&ldo;奴婢正要去漱玉斋请大人，便遇见了，当真是巧。&rdo;

我笑吟吟道：&ldo;是姐姐寻我么？&rdo;

小莲儿眉间隐有愁容：&ldo;是奴婢自作主张来请大人的。&rdo;她低下头，拿绢帕轻轻点了点眼角，缓缓道，&ldo;今天是我们娘娘的生辰，往年的这会儿，陛下早就在粲英宫了。今年却……派人打听了才知道陛下和慧媛在一起，这会儿都还没有从守坤宫里出来的意思。娘娘‐‐&rdo;

我微笑道：&ldo;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你这副模样小心被人瞧见，告到陛下那里去，说姐姐心有怨恨，又不得安生了。&rdo;

小莲儿忙收了泪，垂头道：&ldo;奴婢糊涂，大人恕罪。&rdo;

我拉起她的手赞许道：&ldo;你很谨慎。有你在姐姐身边，我很放心。咱们这就回粲英宫。&rdo;

芳馨轻轻一扯我的衣袖：&ldo;简公公说要早些去呢，姑娘‐‐&rdo;

小莲儿先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忙道：&ldo;原来大人‐‐&rdo;不待她说完，我笑对芳馨道：&ldo;有慧媛娘娘在那里，可以不必着急。先去看姐姐，反正也是顺路。&rdo;说罢当先向东而去。

一路走进粲英宫的凝萃殿，但见西厢灯火通明，榻上堆了各色礼物，在灯光下如春日繁盛的花事。玉枢却看也不看，独自一人坐在丰盛的酒筵旁发呆。两个小丫头在她身后相互目视不语，见小莲儿进来，忙垂头退了出去。小莲儿上前道：&ldo;娘娘，朱大人来看您了。&rdo;

玉枢抬起头，懒懒地看我一眼，道：&ldo;你才回宫，怎么就过来了？也不歇着么？&rdo;

我挥手令小莲儿和芳馨都退了下去，径直坐在她面前道：&ldo;我听说姐姐心里不痛快，就过来瞧瞧。&rdo;

玉枢白了一眼侍立在门外的小莲儿：&ldo;定是这丫头多事。我哪里不痛快了？&rdo;这样说着，眼睛却红了。

玉枢身着杏色广袖襦衫，束着孔雀绿绣大团赤色牡丹的齐胸襦裙，挽着搀着银丝的墨紫色披帛。妆容精致，满头珠翠。我笑道：&ldo;也是，姐姐既吃了母亲亲手做的汤面点心，照理应高兴才是。既然没有不痛快，那我便走了。漱玉斋乱成一团，急等我回去呢。&rdo;说着作势起身。

只听玉枢道：&ldo;既然来了，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今天是我们姐妹的生辰，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在一起过了。&rdo;

我又坐下，指着一桌子酒菜道：&ldo;莫非姐姐在等什么人么？那我还是回去罢了。&rdo;

玉枢顿时不耐烦起来，提高了声音道：&ldo;都走都回去都不要来！谁稀罕！&rdo;说罢流下眼泪，立刻抬袖拭去。

我笑道：&ldo;今天是好日子，阖宫都高兴，姐姐怎么倒哭了？&rdo;

玉枢忍不住捶了我一拳，泣道：&ldo;你明知故问！&rdo;小莲儿站在门口向里看，右脚动了动，神色焦急。我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进来，只忍着左臂的疼痛笑着受了两拳。玉枢练舞八载，气力颇大，我只觉得骨头都砸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