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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顾瑟垂下了眼，又微微地一喟。

夙延川听到了她的叹息声，抬眼向她望过来，道：&ldo;小小年纪，你怎么总是有这样多的心事？&rdo;

&ldo;人生在世，谁无心事呢。&rdo;她托着腮，却道：&ldo;譬如殿下广有四海，当此际却又在因何事忧心？&rdo;

夙延川道：&ldo;你却又知道我有心事。&rdo;

顾瑟反问道：&ldo;难道殿下会对我说：你这样小小的年纪，懂得什么，说与你又有何用？&rdo;

日移花影，窗外花树摇落的细碎光影隔着窗印在她身上。一片半黄的树叶被风吹离了枝头，打着旋儿飘进窗来，坠在她铺散在棋盘一角的广袖上。

顾瑟抬起手，轻轻地将这枚黄叶拂落下去。

她低垂着眉眼，从夙延川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细软、乌黑的发顶随着动作微微地颤动，和一角细而白的后颈，玲珑的骨节隐没在挺直的脊背间。

他收回了视线，敛目道：&ldo;你既然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是什么原因？&rdo;

顾瑟道：&ldo;姑父方一回京，殿下便避人耳目地到他府上来，这心事想来也与二皇子殿下脱不开关系。&rdo;

夙延川自嘲地笑了一声，道：&ldo;连你都看得清楚。&rdo;

顾瑟抬手，取了一枚白子在手中把玩着，轻声道：&ldo;殿下又何必为此纠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今两州水患未定，有人未建寸尺之功而晋身，有人分君上之忧而不受功。&rdo;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两指却轻轻一敲，将掌中那枚棋子落在局中：&ldo;殿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rdo;

她抬起头来，夙延川对上她的目光，却见她面上神色明媚温和，像是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般，对他宛然一笑：&ldo;殿下，该你了。&rdo;

夙延川看着那枚深入自己腹地的白子，忽地反问道：&ldo;你是觉得，我是在怕？&rdo;

顾瑟嘴角一翘，道：&ldo;殿下怎么会怕？&rdo;

她道：&ldo;您是国之储贰。&rdo;

夙延川喉间隐约地唔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顾瑟却停了片刻，忽地继续道：&ldo;我家中有一位胞姐。&rdo;

夙延川低低一笑道：&ldo;怎么，你也想把姐姐嫁给我？&rdo;

顾瑟抬头去看他。

夙延川注视着她。

顾瑟道：&ldo;怎么，您想娶我的姐姐吗？&rdo;

夙延川&ldo;唔&rdo;了一声，像是认真地想了片刻，道：&ldo;若是你姐姐有你十分之一的大胆和傻气，倒也不是不可以。&rdo;

顾瑟却板起了脸，道：&ldo;可惜我姐姐聪慧灵秀，令殿下失望了。&rdo;

夙延川低低地一笑。

顾瑟道：&ldo;我从前常常郁郁于心，因为我的胞姐与我的母亲感情并不亲厚。她喜欢亲近我的二婶，虽然待我也很好，但对我二叔家的堂妹却更像亲生的姊妹一般，会拌嘴，也会和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