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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见顾九枚面上有些怒意，才有个稍胆大些的，怯怯地道：&ldo;夫人被四娘子拿了，如今在西院里。&rdo;

&ldo;什么？&rdo;

顾九枚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到重新确认了一次，才有些恼怒、有些不可置信地甩袖往樵荫堂去寻钟老夫人。

他在门口就压不住心里头的怒火，高声地道：&ldo;母亲，您看看四姐儿如今被您娇惯成了什么样子，今日连她婶婶都敢关起来，明日是不是就轮到我了？！&rdo;

一面说着，一面大步跨进门来。

钟老夫人和顾瑟的目光一起投向了他。

两个人面色都不大好看，让顾九枚下意识地缩了缩脚，断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怒道：&ldo;放肆！四姐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叔父！&rdo;

顾瑟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ldo;请二叔福安。&rdo;

钟老夫人目光微微一动，在顾瑟重新坐下来的时候，拍了拍她的手。

顾瑟今日雷厉风行、令行禁止，说抄查了东三院就抄查了，而且瞒得死死的，在她亲自过来樵荫堂之前，钟老夫人竟然真的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钟老夫人原本还有些担忧她挣开了礼法的约束，尝到了权力的甜头，从此又过于张扬不羁，见她此刻仍然愿意给顾九枚这份尊重和体面，心中不免稍显宽慰。

孙女有了这样的成长，连蒋氏那些见不得光的谋划都不能让她的心情更恶劣。

她淡淡地道：&ldo;你也不必这样气恼了。有些事，你听听你媳妇自己怎么说，只怕比问我们都快些！&rdo;

※

被锁在樵荫堂后罩房里的蒋氏看到顾九枚进门的时候，眼中亮起了希冀的光。

而那希冀在看到随后进门的顾瑟的时候，又重新暗了下去。

她被扣在这里，已经经过了两轮的讯问。

顾瑟身边那两个年纪小小、来历不明的婢女，就像是森罗王帐前的恶鬼似的，有她想象不出来的恶毒手段和言辞圈套，她也怎么都想不明白，顾瑟是怎么从惠青和绿云的房间里搜出那么多本来早就不该存在的东西，让她顾此失彼，有口难言。

岁已和岁阑向顾瑟见了礼，拿了厚厚的一叠口供交到她手里，就垂着手站到了她的身后，模样乖巧而无害。

顾瑟随意地翻了翻，头也不抬地道：&ldo;二叔不是有很多话想要问？问我倒不如问问二婶。您只管说就是了。&rdo;

蒋氏已经哀哀地道：&ldo;老爷，老爷，我没有暗害瑟姐儿和璟哥儿，这都是惠青那贱人的自作主张，您相信我啊老爷。&rdo;

顾瑟就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蒋氏瑟缩了一下，她手上上了铁索，余下并没有约束，但那锁头太过沉重，蒋氏又是个养在內帏的妇人，戴着那锁链就足以让她只能坐在原地稍稍地挪动。

顾九枚见她手腕上已经磨出了些血印，不由得心痛地道：&ldo;瑟姐儿，还不快给你婶婶解开。&rdo;

顾瑟凉凉地道：&ldo;她如今到了您面前还敢这样的满口谎话，不知道以后到了刑部的大牢里要怎么过。&rdo;

&ldo;什么？你还要把你婶婶送进刑部大牢？&rdo;顾九枚跳了起来，道：&ldo;这可是你的长辈，你的婶母！亲亲相隐，乃师大燕律中的铁例，你这无知小娘子，做事竟敢这样肆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do;

顾瑟微微一笑，道：&ldo;我身列八议，刑不加身。我有何惧？&rdo;

顾九枚一时哑然。

顾瑟目光移到蒋氏身上，扬了扬手中的供纸，淡淡地道：&ldo;二婶婶若是把你做出来的事都坦白地当着二叔的面说一说，我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二，把这件事关在家中解决。&rdo;

蒋氏方才听她说要将事情捅到刑部去，已经吓破了胆，这时候再看顾九枚并不能压得她低头，心头的一股气都散尽了，瘫坐在地上，喃喃地道：&ldo;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了贵妃娘娘的蒙蔽……&rdo;

第73章

※

&ldo;当日贵妃娘娘见过了笙姐儿，心里就喜爱的紧，时常派人来府里请她入宫去顽。笙姐儿心里头不安，又怕打搅了大嫂，便时常向我述说。&rdo;蒋氏哀哀地看了顾瑟，道：&ldo;瑟姐儿，我心里头当真是把笙姐儿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的。&rdo;

&ldo;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就送给她青楼姐儿用的熏香？&rdo;顾瑟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忽而微微笑了起来，道：&ldo;二婶你可知道天道轮回是什么滋味？&rdo;

&ldo;不，不！&rdo;蒋氏嘶声道：&ldo;瑟姐儿，莞姐儿也是你的姐妹，你不能这样的对她……&rdo;

顾瑟讥诮地看了她一眼，重新垂下了眼去，淡淡地道：&ldo;我还不至于这样的下作。&rdo;

蒋氏眼中流下泪来，连听到顾瑟明着说她&ldo;下作&rdo;都浑不在意了，喃喃地道：&ldo;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那香是从哪里来的，惠青带了回府里来，说是秦王爷喜爱这种香，她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旧人，连我都要听她的摆布……她就把那香给了笙姐儿，秦王爷果然就开始回她的信……笙姐儿心里很高兴……我……&rdo;

&ldo;当年是贵妃娘娘说，她看中了笙姐儿，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妇。我才把她带进宫去的。&rdo;她说的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前后矛盾了：&ldo;后来秦王爷就了藩，贵妃娘娘还是没有提起亲事来，我心里就觉得不好，可是笙姐儿心里已经认定了王爷，再不能回转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