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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2页）

从前对谢氏十分的尊重，三节两寿从来早早地备下重礼，不远千里、按时按点地送到壶州的谢氏老宅和京中的谢邸。

世情淡薄，人情如纸，即使是师生这样亲密的关系，也不过一盏茶的温度。

谢正英看了谢守拙一眼，道：&ldo;可惜他一介外臣，在京中没头没尾，竟不知道白永年的妻侄是陛下和太子都早早定下的人选。&rdo;

京中风向一天一变，离开京城容易，再回来的时候，只怕就轻易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道理，谢守拙都懂得。

他眼睫微微颤抖，低低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谢正英。

谢正英亦正饱含深意地看着他，道：&ldo;顾德昭走得通的路，七郎，你未必就走不通。&rdo;

谢守拙面上神色平静，带着已经形成了习惯的浅浅笑意，那笑容中却有些许难以言喻的苦涩。

同样是为家族筹谋断送一生前途，但顾九识却是正经的探花出身、春科及第。

而他呢？

只有一个解元身份。大燕朝一年十三个州解元，府县动辄数百，三年省试，名落孙山者不知凡几。

纵然往后以幸臣入朝，也注定背负着履历上的污点，一生与政事堂无缘，再不得展胸中抱负。

他心中钟爱的那个女孩儿，却即将成为他的主母、君妻……

从此以后，他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了！

他缓缓地伏下身去，叩首道：&ldo;孙儿，必不负祖父所望。&rdo;

※

归骑的亲卫一大早就来永昌坊顾府接人。

顾瑟为越惊吾收拾的箱笼有八、九个，每个都装得满满当当，被小少年跳着脚拒绝：&ldo;阿姊，我是去从军的，这也太……太不像话了些。&rdo;

就是京中的纨绔子弟出行，也没有带这样多东西的。

越惊吾红了脸。

顾瑟也不强求他：&ldo;你只管轻车简从地走，这一路上正可以磨一磨心志，免得叫你在富贵乡中过得久了，到了西北反而觉得不适应。&rdo;

越惊吾又有些愧疚，期期艾艾地道：&ldo;不然。不然我带上一、两口罢，阿姊为我整顿了这样久……&rdo;

顾瑟笑盈盈地点点他的额，道：&ldo;给你预备的东西，是教你到了平明关之后，原不必指望着越家的饭食过活。哪个叫你带着，我已经订了振武镖局的镖头，到时候自然送到那里去。&rdo;

少年这下不但白皙的脸上通红，连眼睛也涩涩地起了红丝。

他喃喃地道：&ldo;阿姊，我、我用不得这许多。听说阿璟也要回京来了，不如给阿璟留一些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