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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第1页）

首都国际机场。

「明，在这儿呢！」在出站口寻了一路，林明听到声音才发现李雪书一家三人坐在机场大厅的一个茶间里。

他连忙跑了过去，见到李雪书身边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和一位气韵雍容的，贵妇，大方地叫了声，伯父伯母。

「老头子，觉得怎么样？」贵妇人拉着老爷子的袖子小声地说。

老爷子倒是没什么避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林明两三遍，哼道，「不怎么样，跟咱家混小子一个样，专门给我气受的。」

林明不知自己怎么刚见面就让这老爷子这么有成见，也不在意，提起地上的两个大行李箱道，「伯父伯母，先上车吧，一路辛苦，到家才是为安。」

贵妇人点了点头。所谓爱屋及乌，她的大儿子就是个军人，虽然因为这事，她的老公和儿子差点儿闹得决裂，却不影响她对儿子的偏爱。林明身上也有很重的军人遗风，自是对他大有好感。

「走吧。」拉起女儿的手，贵妇人率先而走，留下林明和老人相对一眼。

老人叹了一口气，儿子抛下巨大的家业从了军，女儿又喜欢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人之子，这让他感觉到是不是老天在戏弄自己。

老人挥了挥手，拖起最后一个行李箱。

「听丫头说你在熟悉公司的业务，有什么看法。」

还没走出几步，老爷子就按耐不住，考校的题目就出来了。

「是的。大致看了两个星期。」林明随意地说道，「道胜集团的业务涉及广泛，几乎囊括了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在最基础的衣食住行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塑造了人类的生活。具体到各业务领域，其现状和末来，我没做什么了解，毕竟才两个星期，我想也没人能在两个星期之内就能将一个巨无霸集团的业务了如指掌。不过，大的方面，更高屋建瓴的看法倒是还有一些。」

「继续，说。」

「所谓商业，从古至今，无非就是两点，产品和服务。然千百年来，又都是以产品为核心，无论是有形的制造业还是无形的知识产品，商业的运行都是建立在等价交换之上。这在生产力不够发达的时代，自然无可厚非，但是现今呢？产品的更新换代之快，几乎可以称得上瞬息，即使是行业之内的人有时候都有疲于奔命之感，产品的竞争是如此的激烈，利润的空间就被压缩得无限小。这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思路，以服务为核心，用产品来建立服务的标准。」

老人的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具体怎么操作？」

林明继续解释道，「就两个字，免费。所有的产品全部免费，在此基础上，为每个人建立个性化的生活套餐。换种说法就是，用免费的实体产品进入大众的生活，再以收费的服务引导大众消费。这是一个思路，构想的是一个表层无物质差异的均质社会，其不平等主要体现在各阶层对信息的掌握程度之上。」

「这将是一个固化的静态社会啊！」

「现在的社会模式又何尝是流动的？」林明笑了，「现今的大公司都有隐形垄断的成分，对信息的监控更是超越了一般的国家政权，无论是在物质还是在信息，都形成了彻底的固化。贫富差距的持续扩大就是物质固化最直接的反应。拔一毛而利天下，我这个思路，是将利润越来越少而风险越来越高的物质财富交给普罗大众，贵族的上流社会，在得到无比牢靠的社会稳定度的情况下，享受信息流节点带来的好处就足够了。」

「呵——，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老人冷笑了一声，却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虽然简概了一点儿，却还是我这几年听到的最大胆最有创意的想法，不错！」

林明提着老人手里的行李放入车后备箱，笑道，「天道无情，道胜集团名为道胜，伯父应该比我更清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当人之道走到尽头，必然迎来天之道，既然如此，与其血与火，两个阶级拼得你死我活，将文明化为灰烬，何不顺应时势，有所改变呢？」

「天道无情，看似无情，却是有情！」老人拍了拍林明的肩头，满意地笑了，「希望你自己不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啊！」

林明不以为然，扶着老人坐入车内，「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任务。如果这个时代的最好选择成了将来时代的桎梏，只能说将来那个时代的人没能完成自己时代所赋予的使命。」

老爷子看向女儿，露出赞许的目光，「丫头，眼光不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很有想法。或许将来这个时代里的很多人都要感谢他！」

李雪书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对林明评价这么高，惊异道，「爸，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老人笑而不语，大手一挥，「走吧，去你们的小窝！」

李雪书俏脸一红，对林明道，「去你那里。」

林明发动汽车，车子在公路上飞驰。

李雪书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高看林明，神情也很是兴奋，一路上不停地给常年居住在国外的父母介绍帝都这几年的变化。直到车子在星月湾缓缓停稳。

老人第一个下车，看着眼前的豪华庄园，对女儿道，「这就是去年白总在华联酒会上展出的那套别墅吧？」

「嗯，不过白姐姐已经送给明哥哥了！」

虽然知道女儿的话里大有水分，但能得到白石集团总裁的肯定，老人对林明又高看了一眼，看着装饰典雅而又不失气度的庄园，叹道，「三年打磨，心血结晶，说送就送，那丫头倒还真舍得。这园子是我和你娘的了，你和那小子再找一处去。」

「爸，这我说的可不算。这是白姐姐送给明的，你想要该问他才是。」

「小子，你怎么说？」老人看向林明。

不说舍得不舍得，单单这庄园是白总送给自己，自己若是转让他人，实在大违常情，林明道，「伯父伯母想住，就在这儿住着，反正这里这么大。」

被人推皮球似的推来推去，老人看向自己的女儿，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上了她的当，被请君入瓮了。

李雪书嘻嘻一笑，「爸，你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