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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页）

公子珣却是打断郑洄的话，厉声道：&ldo;这大隆天下，皆为天子子民，何有贵贱之分？郑郎君此言误矣！&rdo;

说完公子珣拂袖而去，竟是把温宥娘与郑洄丢在了原地，只闭门不见了。

郑洄脸色发白，只抬头看向温宥娘，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只心里也有些微凉。

温宥娘见得公子珣拂袖而去，只得扶额，与郑洄道：&ldo;我若是郑郎君，便不会伸手要官。&rdo;

郑洄脸色难看，道：&ldo;商贾低贱，到底不比读书人清高。&rdo;

温宥娘暗骂蠢货，还在说低贱这两字，亏得平时做生意起来也是个聪明人。

只是郑洄此人，郑家的势，温宥娘不得不借，因此少不得将公子珣的意思与郑洄说明白，&ldo;公子生气，乃是因郑家郎君不自重耳。&rdo;

郑洄听得此言，之前对公子珣的那点子不满顿时变作了羞愧，只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温宥娘又道：&ldo;我跟外子与郑郎君相识多年，可有视郎君为贱族？士农工商，虽字序有先后，然于公子而言，亦不过行业不同。郑郎君如此自贱，却是伤了公子之心了。&rdo;

&ldo;公子之前居于山中二十余年，多与农夫、猎户为邻，又岂是眼高于顶之人？&rdo;温宥娘最后说得算是严厉了。

郑洄脸色通红，道：&ldo;是洄之错！&rdo;

说完，只朝着公子珣所住正屋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不复再言。

良久，温宥娘见公子珣无再出门之意，只得带郑洄离开了公子珣所居小院。

&ldo;郑郎君，这天下但凡明君，最忌讳的便是有人伸手要官。朝中官员，乃是为天下万民为想，又岂能是帝王为报恩而设？&rdo;温宥娘边走边道。

郑洄叹气，也知道自己贸贸然说出那番话错了，&ldo;夫人有所不知，我郑家百年，却一直是商户，虽家有金银却一直被人低贱，无法光宗耀祖，东西两府之人无一不以为憾。&rdo;

&ldo;商户从良，却是可三代后科举。&rdo;温宥娘道。

郑洄摇头，&ldo;百年下来，就东西两府都不曾真正分开。这生意越做越大，却是半点不敢腾出手。&rdo;

这是又想做生意，又想在朝为官了。只天下又哪来的这般好事。

然温宥娘又不得将这话摆明了说，只得与他分析利弊，&ldo;就待日后事成，公子感怀于郑氏之功，赐下一爵或虚职。郑郎君又打算给谁？郑氏这么大的生意，又哪是一家一户可成的？也都是两府共力。倒时的官爵，恐就是为郑氏埋下的一支隐患。要换当今，许是就这么同意了。可公子仁义，不想跟随自己之人最后落得如当今胡氏、孟氏一般的下场。方才动怒。&rdo;

郑洄被温宥娘一点，便就明白了温宥娘这话中之意。商人逐利，却是对与世家之间更为残酷，偶也有庶子优于嫡出，端看的是各自本事。

东西两府本两支兄弟，各自成婚有子孙至今，却是有十来房子嗣。郑家行商有如今的规模，也是众志成城一力所成。

然而各房之间的每房皆有分红，却也年年计较不休，要轮到只有一房能继承的爵位或者官位，将会如何？

那种场面，郑洄却是连想都不敢想。就如温宥娘所言，恐是为郑氏埋下一支隐患，百年商户就此泯灭。

&ldo;谢夫人提点。&rdo;郑洄真心与温宥娘道谢。

温宥娘摇头，&ldo;郑氏西府与孟府大房相交多年，我若是连这一点也不告知于郑郎君，与那等白眼狼有何不同。&rdo;

&ldo;郑郎君若真想为家族着想，为何不等时候求一个科举的恩典。那时府中各房钱财俱有，不曾耗费。下一代便可专心科举，图谋前程。庶族官场为官，到底要科举后方得立直腰杆。&rdo;温宥娘又指点道。

商户需得三代后科举，然郑洄却担心弃商从文后三代败落，还未曾科举家业就已经散尽，因此想要捞个保证。

只是不论捞个爵位还是虚爵的官衔，却是都不如要个恩典让郑氏所有房都有这个机会的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以往人性就是如此。

不论郑家有多少不合适读书的，然有那么一个机会，显得公平了，内部之间的斗争自然就少了。

&ldo;便是有人舍不得，愿意继续经商。彼时分家也当分得开了。&rdo;温宥娘最后道。

郑家的家业不好分，也不过是因为产业过大，各桩生意连在一起方成气候。要强制的分开了，又与普通商户没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