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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 门徒中的细作（第2页）

??有人在窥视她。

不是恶意，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熟悉到近乎本能的关注。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躲在树后偷看母亲做饭时的心情。

她猛地回头，扫视人群。

在一排售卖魔法饰品的小摊尽头，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迅速低头，假装挑选货物。但那一瞬间露出的侧脸，让她心头狠狠一震。

“尤菲莉娅？”

她快步上前，那人却已转身钻入巷道。多萝茜毫不犹豫追了上去，穿过曲折小径，翻越矮墙，最终在一处废弃钟楼前将其堵住。

“姐姐。”她喘息着，语气复杂，“你为什么要躲我？”

斗篷滑落，露出尤菲莉娅清冷的面容。她站在残破的齿轮之间，如同被困于时间缝隙中的幽灵。

“我没有躲你。”她轻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为什么？因为我们立场不同？还是因为你参与了尼德霍格的计划？”

尤菲莉娅摇头：“我不曾效忠于他。但我确实知晓许多事，也默许了一些事的发生。我不是清白的，茜宝。”

“那你现在告诉我，他还留了什么后手？除了那两个命运残片，还有什么是我还不知道的？”

“很多。”她抬起眼，目光深远，“比如……你真的以为，桂妮薇儿能完全压制尼德霍格吗？”

多萝茜瞳孔微缩。

“他们共享同一具身体，意识交织千年。即便主次分明，也无法彻底割裂。每一次尼德霍格沉睡，都不是消失，而是蛰伏。他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桂妮薇儿心神动摇的瞬间，然后趁虚而入，夺回主导权。”

“不可能！”多萝茜怒喝，“妈妈她意志坚定，绝不会给他机会！”

“可如果那个机会，是你亲手送给他的呢？”

这句话如寒刃刺心。

尤菲莉娅缓缓走近：“你最近的情绪波动太大了，茜宝。愤怒、焦虑、急躁……你一直在压抑对龙妈的思念与依恋，却又因尼德霍格的挑衅而失控。这些情绪，都会通过血脉共鸣传递给桂妮薇儿。你以为你在保护她，实际上，你正在成为尼德霍格复苏的催化剂。”

少萝茜踉跄后退一步，背脊撞上冰冷石壁。

她想起昨夜与龙王大人的争执，想起自己失控的怒吼，想起桂妮薇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苦……

难道……真是因为她？

“你不必自责。”尤菲莉娅轻声说，“他是最擅长利用人心弱点的神。他选中你，正是因为你是桂妮薇儿最爱的女儿，也是她最脆弱的情感纽带。只要你们之间出现裂痕，他就能顺势撕开一道口子。”

“那我该怎么办？！”多萝茜几乎是吼出来的，“难道我要装作不在乎她？要切断联系？那样我和他的区别又在哪里？！”

“不。”尤菲莉娅摇头，“你要做的，是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成为敌人的武器。同时……你需要一场真正的‘对话’。”

“对话？”

“与尼德霍格。”她说，“面对面，心对心。不是战斗，不是对抗，而是谈判。只有当你直面他，了解他真正的诉求，才有可能找到破局之道。”

多萝茜怔住。

与尼德霍格谈判？

那个玩弄命运、操纵众生、甚至不惜牺牲挚爱也要达成目的的疯子？

可她忽然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唯一的出路。正面硬拼，她永远打不过真神；靠计谋周旋，对方千年来早已布下无数暗线；唯有走进他的内心，才能发现那唯一可能存在的破绽。

“可是……他肯见我吗？”

“他会的。”尤菲莉娅微笑，“因为你身上，有他最在意的东西??桂妮薇儿的爱。而他对那份爱，既渴望又恐惧。这种矛盾，就是你的突破口。”

风穿过破碎的窗棂，吹动两人发丝。钟楼顶端，一只机械乌鸦悄然降落，眼中闪过一道数据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