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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他讲话的时候，带着烟味和酒气，如果离得近了，就会有些呛鼻。

梦想和现实隔着一条沟渠，贪欲无法被满足，妄念亦如是。二十五岁的陶娟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自从和徐白的父亲好上，向来一心一意对待他，但看如今，十年过去了，她自认再好的脾气也磨光了。

更何况，她现在所追求的，丈夫已经给不了。

陶娟禁不住高声道：&ldo;你怕什么？她妈不就是一个开包子店的，老师都不敢给她妈打电话，怕那个女的承受不了。&rdo;

她夹起一筷子的牛肉，连带着米饭扒了两口，一边咀嚼一边讲道：&ldo;而且呢，一年级的小孩子，正在换牙吧？你怎么知道她吐出来的牙齿，是我们儿子打掉的，还是她本来就要换掉的。&rdo;

凡事最难将心比心，更难感同身受。陶娟在这一块上，向来有些缺失，说话也毫无顾忌：&ldo;你没听老师说吗？那女孩子智力有问题，都一年级了，一句话还讲不全。&rdo;

徐白的父亲心烦意乱。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以后，抽了起来：&ldo;她叫什么名字来着？&rdo;

&ldo;她叫简真，姓简，&rdo;陶娟记得清楚，&ldo;她妈叫简云……老师不是说了吗？你这就忘了？&rdo;

她的丈夫吐出一口烟，应声回答道：&ldo;我五十多岁了，记性不好，人之常情。&rdo;

他厌烦在餐桌上争吵，没有继续挑开话题。

视线偏移，再次看向了女儿。

徐白站在沙发边，手上拿了一幅画。她揭开蒙着的塑料纸，看清楚了细腻的笔触，柔和的色彩，勾描精致的山水风景。

坦白的说，这并不是一幅好画。虽然整体构图出色，但是左侧有一小部分，线条凌乱，色调幼稚，破坏了和谐的美感。

原因很简单‐‐这一幅画，是年幼的徐白和她妈妈一起完成的。

而在画面的左下角，有着徐白和母亲的共同落款。

徐白略微低头，摸了一下她们的名字。

她的父亲&ldo;刷&rdo;的一声站起来，大步走向了沙发边：&ldo;小白，你别碰……&rdo;

一句话尚未说完，徐白出声打断道：&ldo;什么意思，我不能碰妈妈的画？&rdo;

她抱着那一幅画，恰如打劫的强盗，路过父亲的身旁：&ldo;爸爸，当年你们离婚，家里的财产都归你了，后来我出国留学，未满十八周岁，你也没有给过钱……&rdo;

徐白道：&ldo;我不要你补偿，这幅画赔给我。&rdo;

她刻意强调&ldo;赔给我&rdo;，落在父亲的耳边，宛如诛心。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父亲第一次惊动：&ldo;有话好好讲，爸爸知道亏待了你。&rdo;

他后悔把画放在了沙发边。

只因沙发旁边，就是窗台，站在那里，能看见高广的蓝天白云，还有室外的绿树成荫。

他习惯一边抽烟，一边扫一眼画，仅此而已。

徐白却没留下商量的余地。

她抱着那幅画，打算拎包走人。

但是，她找不到自己的包了。

父亲的新家是一厅三室，客厅修建在正中央，徐白站在吊灯之下，侧目看向一旁卧室‐‐就见到了她的东西。

奶奶在厨房抹眼泪，没看住自己的孙子，就连她也不知道，此时的徐宏在做什么。

徐白站着不动，眼神也变了。

她瞧见徐宏把包里的东西抖落一地，用小刀刻划着皮包的表面，她回国以后买的那三管口红，全部被折成了两段，用来涂画干净的木地板。

不止这样，还有谢平川送她的糙莓糖，都被泡进了颜料盒子。

而她的手机正在震动。

徐宏专注于划坏皮包，发现手机震动之后，他又有了新奇的注意。

还没来得及动手，他的姐姐乍然出现。

&ldo;你真厉害，&rdo;徐白面无表情，夸赞道，&ldo;年仅九岁，就能这么狠辣，前途不可限量。&rdo;

她话还没说完，徐宏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