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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我没有和大家开玩笑，&rdo;音乐老师介绍道，&ldo;三角铁是常用的打击乐器，这次的乐谱里也包含了它。&rdo;

坐在钢琴边的徐白认真点头。

音乐老师握着教案，仍然在描述乐器：&ldo;合奏的乐谱里有钢琴，也有三角铁，乐器是平等的，它们都很重要。&rdo;

她的话点到即止，简云却变了脸色。

因为简云并不会三角铁，她对乐理一窍不通。对简云而言，比起不被周围人看重，辜负他们的期待是更可怕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简云枯坐良久，终于拿起合奏的谱子，缓慢走向徐白的位置。

徐白与简云不同，她是众星拱月的代名词，座位附近堪称热闹，简云刚一靠近，徐白就发现了她。

她仰起脸看着简云：&ldo;你有什么事找我吗？&rdo;

有什么事呢？简云开不了口。

徐白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音，她就拉上简云的手，把对方带到了走廊。此时正是大课间，学生们嬉笑打闹，运动鞋划过塑胶地板，发出&ldo;刺啦‐‐刺啦&rdo;的响声，此起彼伏，纷至沓来。

徐白身体微倾，倚靠着及腰的栏杆。九月已经入秋，阳光依然明媚，她一手托住了腮帮，非常正式地询问：&ldo;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rdo;

简云的舌头打了结：&ldo;徐同学，我、我那个，不会三角铁……&rdo;

徐白眨了眨眼睛：&ldo;我也不会。&rdo;

她敏感地察觉了简云的来意，又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水平。这让简云愈发羞怯，她将脑袋埋得更低：&ldo;我看不懂谱子。&rdo;

徐白豁然开朗：&ldo;我看得懂，我教你啊。&rdo;

徐白的性格比简云活泼很多，她待人也不设防。既然大家都是合奏团的成员，那么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徐白心中这么想，也果然言出必行，从当天上午开始，她对简云倾囊相授。

中午她们在学校食堂吃饭，简云却格外坐立不安。她大约是有交往障碍的人，和徐白一起吃饭令她局促。

除此以外，她一直攥着一块机械手表，双眼来回打量着食堂门口的学生，引得几个高年级学长看向了她们。

徐白夹起一只鸡腿，随口问了一句：&ldo;你在找人吗？&rdo;

简云眼神飘忽道：&ldo;是的。&rdo;

她的餐盘里只有米饭，还有两勺浇汁胡萝卜。徐白把鸡腿放进她的盘子里，坦坦荡荡道：&ldo;请你吃鸡腿，你想找谁，也许我认识。&rdo;

简云握住了筷子，她踌躇两秒，松开了机械手表。

&ldo;昨天礼拜日，我和我妈在公园卖早点，&rdo;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够强，无法形容接下来的事，于是简云选择了跳过，直接奔向主题，&ldo;高中部的一个学长，他帮了我……&rdo;

简云把那一块手表推向徐白：&ldo;这是他的东西，掉在地上被我捡到。我妈让我今天来学校，把手表还给他。&rdo;

食堂里声音嘈杂，饭菜的香味交错相融，徐白的心思却不在吃饭上。

她接过那一只手表，看到了&ldo;浪琴&rdo;的标志，翻过来再看，表带上有一个&ldo;季&rdo;字。

啊，原来是这样。

徐白端着饭碗站起来道：&ldo;那个学长，他是不是有这么高？&rdo;徐白踮起脚尖比了个身高，然后又接着说：&ldo;他还背着一个书包，书包带子上有徽章……&rdo;

徐白努力思考季衡的特征，但她很快就发现，她见到季衡的时候，总是和谢平川在一起。而但凡谢平川在场，她不会有闲心观察别人。

简云却很敬仰地望着徐白：&ldo;对，是他。你认识他吗？&rdo;

徐白坐回原位，郑重点头：&ldo;我认识，吃完饭我就带你去找他。&rdo;言罢，她继续吃饭，因为赶时间，茄子的酱汁不慎抹在了脸上。

但是在简云的眼中，徐白整个人都在发光。

饭后刚好是十一点半，徐白拉着简云，走向了学校的高三教学楼。

简云告诉徐白：&ldo;你的脸上有茄子汁。&rdo;

可是徐白毫不在意：&ldo;没关系，等我们找到了季衡，我去洗手间洗把脸。&rdo;

她们一路走到了顶层。徐白熟门熟路，站在某个班级的窗外，拉开玻璃的那一瞬，她没有发现季衡，她一眼望见了谢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