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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沉着脸,“怎么回事?为何沈家女婢说你威胁旁人?”
顾念大惊失色,忙抬头辩解:“我没有!”
她脑子嗡声一片,不明白谢砚为何会这样质问。
威胁?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她百口莫辩,“是她们咄咄逼人,我已经很努力学着跟她们相处……”
谢砚皱了皱眉:“谁?”
“是贾姑娘与施姑娘说起什么小相山,本还只是说读书的事,后来……”
“妙因?”谢砚忽而打断她。
顾念闻言一怔,不可置信般倏地望向谢砚。
他……称呼她为妙因,亲密得毫无避讳,他应当这样喊过千百遍,如此才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顾念嘴唇轻颤,没来得及再说下去,只听谢砚肯定道:“她与我相识多年,性情无可指摘,换作旁人许会挑事,但她不会是这种人。”
强烈的震然和无奈山呼海啸般在顾念心中席卷而过,她甚至没有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与谢砚说完,他只是听见了施妙因的名字便立刻出言维护,无论此事与这位施姑娘是否相干。
她甚至不需要再暗自纠结他们是什么关系,如今看来,这重要么……无声胜有声罢了。
泪花在她眼眶打转,顾念五指攥拳,别过脸去不想看谢砚,只幽幽道:“对,她不是这种人,是我听错了误会了。我跟你们的确不是一路人,错只在我不该将实话说出来。”
她强忍着泪意将话说完,越说越委屈,后半句音调早已变了。
她无法面对,说过后竟慌不择路地转身跑出了院子,独自朝沈家大门而去。
谢砚怔然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一沉,耳畔却已听得李淮焦急地朝下人喊:“你们愣着看戏呢?赶紧追啊!”
他幡然惊醒,觑了李淮一眼:“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我去就罢了。”
说罢拂袖而去。
聂姝儿“哎”了声没叫住谢砚,只得与李淮相顾一叹。
“那些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哪会落什么把柄,我当时真不该躲。”她打心底生出些自责的情绪,只怪当时想得太少。
李淮摇头啧叹,忽而疑道:“不过,弟妹知晓少珩跟妙因的事儿么?”
聂姝儿一怔,迟疑地看着李淮:“我方才瞧着像是不知晓。”
她默了默,直觉此事难为,“不过说归说,他俩到底什么说法?虽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过去是过去,儿时戏言再没见少珩摆出来说过。更何况他如今已成婚了,妙因总不会……还等着吧?”
李淮大惊:“这事儿你怎好问我?我们大老爷们儿凑在一块不谈风月,我更不可能跑到妙因跟前问她作何打算吧?”
聂姝儿嘁道:“那贾惠云冲出来打抱不平是何故?真要清清白白,我怎么闻见了一股酸味儿,都快醋死我了!”
李淮啧了几声,只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说到底也是阴差阳错,只怕二人就是差了些缘分。
他们四人自小相识,施妙因与谢砚同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几人同入皇塾开蒙听教,而施妙因的父兄又是谢震麾下得力干将,由此他们二人的关系又比燕王夫妻要深厚一些。
世家儿女一旦凑得近,长辈关系又好,两家自然也笑谈过亲事,但因彼时二人年岁未及,由此并没摆到台面上当真。
谁料施妙因父兄战死,后宫易主,各方拉锯后姻缘就此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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