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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2页）

他不能告诉殷觅棠慕容遇见不仅是他的表姐，不仅是前世慕容家唯一留世血脉，也是他杀回大戚时手下唯一武将。

戚无别忽然说：&ldo;莫非王土，皆是朕的子民。&rdo;

殷觅棠望着戚无别，心中忽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这是戚无别第一次对她用&ldo;朕&rdo;这个自称。戚无别在家人面前是从不用&ldo;朕&rdo;这个字的，而除了家人之外，殷觅棠便是唯一的那个特例。殷觅棠小时候曾暗暗高兴过。如今忽然听他这样说，惊愕过后，又因他的郑重，心中寸寸难受起来。

她低着头，攥着膝上的裙料，小声说：&ldo;皇上……&rdo;

殷觅棠忽然抬起头冲着李中峦皱皱眉，李中峦了然，慈爱地笑了笑，无声行了一礼，悄悄退下，为二人将躬清殿的门悄声关合。

殷觅棠将自己的手从戚无别的手中挣脱开，将双臂搭在长案上，整个人趴在自己的臂弯里，沮丧地说：&ldo;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一到了你面前，就觉得自己真的好像小孩子。&rdo;

戚无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ldo;你本来也才十二岁。&rdo;

&ldo;再过几天就十三了！&rdo;殷觅棠扭头对着戚无别蹙眉。

&ldo;十三岁也是半大孩子罢了。&rdo;戚无别将长案上的书册往一侧推了推，和殷觅棠一样趴在长案上，侧过头来，含笑望着她。

他很珍惜这个年纪的殷觅棠，珍惜她这段少女的懵懂时光。恨不得她一直如此。然而正是因为她很快会迈过这个年龄，迈过这道坎，所以尤为珍惜她的懵懂。

&ldo;可是你也只比我大了一岁呐！&rdo;

戚无别笑笑，自然是不能实话相告。

&ldo;皇上……&rdo;殷觅棠忽然往他这边凑了凑，&ldo;你有没有感兴趣的事情？唔，除了处理朝政之外的事情。&rdo;

戚无别被她问住了，一时茫然。

&ldo;我为什么觉得你一直都不开心呢？&rdo;

&ldo;有吗？&rdo;戚无别皱眉。

殷觅棠忽然伸出小手摸了摸戚无别的额头。

&ldo;嗯……&rdo;殷觅棠点头，贴在臂弯里的软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了一下，&ldo;总觉得……你好累，而且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开心……&rdo;

殷觅棠抿起嘴，不肯再说了。

芭蕉园里，戚无别独自远去的背影，早就烙在殷觅棠幼时的记忆里。殷觅棠的记忆里，戚无别从小就是一个人，永远面无表情的忙碌，从未见他真正开怀大笑过。